眾人閉上了嘴。
湯媛也收到了想要的效果,賀維陰沉沉的,似乎很受傷,辭別那時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默默上馬,漸行漸遠。
他,不會是嚇尿了吧?
睿王嚇沒嚇尿當日伺候的婢女並不知,但她們嚇尿了啊,嗚嗚,不過除非誰的腦子抽筋,否則哪裡會把這麼恐怖的事說給娘娘聽,是以湯媛並不知老鼠已經慘烈犧牲。
時年三月,春風剪綠了河山,賀綸的三名暗衛如約潛至山東茵州城,與賀維的苗疆亂黨匯合,於東里碼頭埋伏三天三夜,總算等到了「山東富商」的私船,按照約定的那樣,眾人各自鎖定對手,只待將人拿下,人贓並獲再通知官府。然而前去聯絡官府的人遲遲未到,停泊的船也不知為何忽然起火,都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緊隨而至一道沖天氣浪,震的兩岸十里大地顫了又顫。
船上六十八個人,包括三名暗衛在內,一個活口都不剩,其中四十五個人連個全屍都沒有。
當晚,賀維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六十八具烏黑的殘骸中翻出三具最像危宿、女宿、房宿的,遺憾的是五官和衣服什麼的早就燒成了灰,並不好辨認,然而暗衛的武器皆非凡品,這裡的火.藥還不足以將它們吞噬殆盡,只見房宿的狼牙棒,危宿的鐵索,女宿的斬蒼刀,一樣也不少。
賀維讚嘆的拾起斬蒼刀,男人對於兵器的鐘愛不啻於發現上等胭脂的女人。
不久之後,遼東那邊賀綸也收到了飛鴿傳書。
賀綸看著信,輕輕挑起低頭做針線的湯媛下巴,「六十八條命,就這麼沒了。」
他很滿意從湯媛臉上溢出的震驚。
從現在開始,「賀緘」兩個字可以從情敵一欄划去。
此後,世上只剩他最愛慕阿媛。賀綸得意的低笑,深深吮住湯媛半張的檀口。
湯媛皺了皺眉,受不了他的輕狂樣兒,不過如能讓他徹底放下關於賀緘的疑心,也算好事一件。
說真的,賀緘會做這種事……並未太過出乎她的意料,這個精明狡詐的男人,永遠都比她以為的冷酷,可是這世上又有幾人站在那個位子上……還能始終如一?他們哪一個不是以鞏固皇權為己任,恩威並施,順者昌逆者亡。
她隱隱嗅到了腥風血雨。
內心卻希望賀綸是不同的。
縱然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皇后,此刻的湯媛卻不得不去想,蓋因未來沒有退路。
三月初二,陸韜的官船搭載易容成賀綸的賀維,駛向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