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唾棄不已,「真沒看出你是這種人。」
「哎你這話啥意思,我咋啦?要不是我貪生怕死,這會子被官兵逮個正著的可就是她。」明通大言不慚,又對湯媛挑挑眉。
唐先生滿臉鄙夷,轉而對湯媛拱了拱手,「娘娘先在福寧館的暗室躲一躲,就算有人搜過去,沒個一時半會兒也摸不到機關,而且還有老朽呢,我這一包藥,保管那幫混帳東西有進無出。」
「師父!」不等湯媛出聲阻止,枇杷已經跳起來,「你當這裡是你那一畝三分地,看誰不順眼便殺,外面那幫孫子是李祐糧的親兵,無緣無故全部死在了郡王府,你這不是給郡王爺添亂是什麼?」
「難道還能任由他們撒潑不成?」唐先生眼睛一瞪。別看他是枇杷的師父,卻一身江湖氣,對朝廷上的彎彎繞繞往往一頭霧水,也許是不屑一顧。
枇杷道,「娘娘已經說了,咱們事後再去邢參議和韋都督那裡告狀,他們無賴咱們更無賴,李祐糧這回絕對討不著好。」
「哦,娘娘英明。」
眾人雖是在說話,腳步卻忙而不亂,此刻已經重新回到了福寧館。
阿蜜揉揉眼睛,在娘親的懷中蹬了蹬小腳,繼續甜睡。湯媛輕輕拍著襁褓,對張錄和唐先生道,「他們是正規軍,沒有上面的命令絕不敢做太出格的事,不過到底是一幫粗老爺們,你們稍稍注意下府中女眷,讓大家躲在一間屋中,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行為不軌,你們就逮著那一人打,再拿郡王的名帖去報官。」
以張錄的身手,他要是想出去報官,恐怕還真沒誰攔得住。
眾人不知馬指揮使早就提前約束過部下,不得對府中女眷無禮,違者殺無赦。而他本人,也接到了一道暗諭,只要在郡王府搜到一個人,下半輩子的仕途便再也不用發愁,不過這事只能掖在心裡,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其實,如若能選擇,馬指揮使寧願不出這趟任務。此時,他立在郡王府巋然不動的大門前,眯了眯眼,不甚煩躁,對屬下道,「再給門房一炷香時間,時間一到你們幾個搭梯翻牆。」說話間,餘光一閃,發現了一道披著黑色斗篷的修長身影。
黑斗篷也發現了馬指揮使的目光,步伐就頓了下來。
馬指揮使道,「不如你跟我一塊兒進去,畢竟你比我熟。」
戴笙拉了拉斗篷,「畫像你已看過,剩下的自己想辦法。我沒空與你囉嗦。」
馬指揮使被堵得啞口無言,竟是不敢還嘴,只又氣又恨的瞪著戴笙匆匆隱入一輛馬車,轆轆消失。
兩柱香後,馬指揮使的人開始搭梯子,結果人爬至一半,王府的側門就靜悄悄打開,一個拉著臉的門房走出來,上前對馬指揮使略略作揖,「請吧,大人。」
郡王府比傳聞中的大許多,三百個官兵搜了整整兩個時辰一無所獲。
豪門大宅喜歡修建暗室早就不是秘密,懷平郡王府也不例外,不過這座府邸到底歷史悠久,說難聽點兒就是很多東西跟不上潮流,包括密室。
翡翠苑,丹楓館,綠瀾榭和梅香居的暗室被裡里外外搜個遍,馬指揮使一無所獲,只剩梧桐樓,依舊一無所獲,因為梧桐樓壓根就沒有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