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維的眼睛深不可測,幽黑而晦暗,微微歪著頭,壓低了聲音問,「怎麼補?」
重點在那個「補」上。
湯媛的瞳孔登時不住的收縮。
她還不想死啊,於是也委實說不出「我的血儘管喝」這種話。
見她支支吾吾的,憋的額頭髮紅,賀維的嘴角就忍不住一點一點上揚,也一點一點的湊近了她,「你看上去很害怕。」說話的時候,他若有若無的碰了一下她耳畔的擦傷,「外面夜半更深的,又荒無人煙,大家都以為你在戴笙手裡,誰能想到我呀。」
什麼意思?湯媛微微睜大眼。
「我要是把你,先J後殺了,誰會知道?」他惡意的在她耳畔吹了口氣。
那明明是滾燙的氣息,湯媛卻宛如被冰刀利刃剝開表皮,透心涼。
她目光繼續呆直。
賀維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多有種,這樣就害怕。你不是很有種嗎?」
湯媛垂著眼睛,嘴角微翕。
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氣息猶如利刃,在她僵硬的眉目,雙唇,脖頸游移,她沒有躲,也無處可躲,像只嚇木了的小羔羊。
但僵木的只是身體,腦子卻一刻也沒閒住,當賀維欲欺身上前之際,總算一道靈光閃耀,湯媛大喊,「柳美人!」
賀維的生母柳美人!
那個被深宮鎖住的可憐女人,誰都能將她碾碎!
如果他敢傷害她,不管是賀綸還是賀緘,必定要他碎屍萬段,禍及他的生母。
「別忘了你的生母!郡王只是現在不知我在你手中,卻不代表將來也不知,想想你娘吧,她生你養你不容易,你為了一時獸.欲陷她於萬劫不復,你還是不是人!」湯媛語速極快,雙手提前抵住他胸膛,尖叫,「你殺了我吧!」
賀維並未被她的話嚇住,繼續欺身上前,將她困在雙臂之間,然後屈指挑下那隻被女人青絲纏繞而不得脫身的蚯蚓。
黑色的醜陋的蚯蚓。湯媛目瞪口呆。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他伏在她耳畔,呵呵的冷笑,「你就是脫光了我也沒興趣。」
說完,將那隻無辜的蚯蚓彈出窗外。
「真,真的?」
媽的怎麼不早說,嚇死我了。湯媛虛脫般的癱下去,抹了抹冷汗如瀑的額頭。
賀維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不等湯媛說什麼,已經衝出了車外,站在瓢潑暴雨中。
站了片刻,猛然看向身後偷窺的方向,「給你半個時辰換衣服餵孩子。」
他聽見了阿蜜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