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湯媛已經獲救,正好可以將戴笙的人一網打盡,於她無害;反之,幫賀緘得到湯媛,也沒甚不好。只希望賀緘加把勁,爭取一次就讓湯媛懷上,那時五哥哥只要是個男人,就絕無可能再要她。
用別人用過的女人,於賀綸而言,不啻於用別人的碗筷。
殊不知前世,她的五哥哥對賀緘用過的「碗筷」有多痴迷。
戴笙並不信任章蓉蓉,但也確實被她說的犯嘀咕,之後,果然派了一個人前去打探。倘若一切進展順利,他的人,明日天黑以前,定會在清風客棧歇腳。
景仁宮,戌時,結束了一天的祭拜,章皇后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空曠的正殿,緩緩落座,燭影不斷的晃動。
半個時辰後,高玲玉匆匆離開,沒過一會兒,又原樣返回,神色凝重。
「娘娘,還是不行。」高玲玉低聲道。
遞個消息不算難,難的是單獨見一見郡王爺。
外面看守的人聲稱既然皇后娘娘鳳體違和,就該宣太醫覲見,找懷平郡王做甚?難道郡王爺會醫術?
自祭祀那日起,至今三天有餘,章皇后都未能單獨與賀綸說句話。
東宮那位精明多疑,想來是斷定皇上殯天前一晚留下了什麼,只不過目前還未抓到章皇后的把柄才按兵不動。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給章皇后母子獨處的機會。
而那道聖旨,除了親自放在賀綸手心,章皇后連拿出來瞅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唯恐看著看著就沒了,或者看著看著就被人搶走,那是章家最後的希望。
此時的東宮,賀緘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執信箋,來回踱了幾圈,依然沒有徐啟的消息,這是舅舅的最後一滴血脈,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徐家可就真是要絕後了。
為了這滴血脈,他對賀綸一忍再忍,卻不想這廝膽大包天,竟敢煽動劉閣老和簡王。一幫頑固不化的老頭子,「苛待中宮」這種話虧他們也好意思說出口,當年他的生母在長春宮過的什麼日子,怎不見這幫人跳出來指責皇上苛待功臣遺孤。
賀緘冷笑一聲,「太后哀傷過度,遷居玉泉山調養,腦子可比那幫老傢伙清醒百倍。眼下也只有中宮還不知死活,負隅頑抗。本宮念在她是一國之母的份上才給她留了幾分體面,若還不知道珍惜,就把那碗補藥端給她。請她品味品味本宮生母當年的待遇。」
分量下的少一些,只要留口氣在,賀綸還能如何?
左右低頭應諾。
夜色深濃,漸漸騰起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