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畫舫,不是醒春樓。」賀維著襪邁步而來,「你們要找的醒春樓昨日已被官府拖走。」
「無妨,其實我們就是來找你的。」湯媛道。
賀維深深看她一眼,移開視線。
這廂枇杷已是如臨大敵,汗毛蹭蹭直立,警惕異常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稍微眨下眼睛郡王妃就會被他吃掉。
其實她完全不用這麼緊張,比起她,鬼宿就顯得再輕鬆不過,看賀維的目光與看死人無異。
賀維徑直坐在湯媛對面。他見湯媛面前的茶碗原封未動,挑眉道,「可惜了今年春的青州仙毫。」並笑著端起來抿了一口,「無毒。這套紫砂亦是我的私人珍藏,用了不會死。」他含笑看著湯媛。
不管會不會死,湯媛都沒膽量也沒時間去嘗試,「就當我以小人之心度非君子之腹。再說,咱們之間就不要再講那些虛的,今日沒打起來,已經算不錯的開頭。」閒話少說,她將帶來的東西捧至案中央,往賀維的方向輕輕一推。
這是一隻天藍色的琉璃盞。
「睿王殿下,你就快要死了,最多不超過半個月。」湯媛道。
賀維嗯了聲,漫不經心的捻著鮮艷的櫻桃,咬了一口,道,「吃啊,今年最甜的。」
湯媛敬謝不敏,繼續道,「可是世上哪有人不怕死的。誰都想活的久一些。否則你也不會費盡心機加害我。」
賀維眉宇微揚,不為所動。
湯媛揭開琉璃盞的蓋子,露出裡面的內容,「這些應該足夠你再多活個一年半載的。」
足足半盞的鮮血,不用道明,只聞一聞味道,他就知是誰的。賀維黑色的瞳仁果然晃動了一下,旋即抬眸默默望著面色蒼白的女子,也才注意到她的左袖中央有不同尋常的鼓起,那是紗布包紮的痕跡。
「大家都很忙,故而也就沒必要再說些深明大義的虛假話。那咱們就直奔主題吧,我攤上了點事,需要你的易容術。而你,也無比的需要我的血。天下間再沒有比這更公平的交易。」湯媛右手比劃了一下,「別急著拒絕,因為我會讓你連今天也活不過。」
仗勢欺人的感覺真是太爽了,尤其欺的還是你痛恨的人。
「好呀。」賀維爽快道。
雖然湯媛不耐煩他講條件,可他忽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未免也……也太出乎意料,以至於她不禁愣了三秒,三秒過後又不放心的確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要按我的要求,多做幾張易容的麵皮。」
「我聽得懂中原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