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你說了什麼。」厲青凝又問。
「她、她問我是不是要去渡雁台。」風翡玉磕磕巴巴道,「我全盤托出,道是泊雲真人托我去取一物,她又逼問我取的是何物。」
說到這,他口乾舌燥,用力吞咽了一下又道:「我也不知那是什麼,只說是一古卷。」
厲青凝微微頷首,擺手道:「本宮知曉了。」
「殿、殿下?」風翡玉又磕了一下頭,「那風鮮鈺奪了小人的修為,如今小人靈海疼痛不已,不知她使的是什麼邪術,不、不止如此,她絕對是惡鬼轉世,不然怎會如此可怖。」
芳心微微蹙眉,剛想開口時,忽然聽見厲青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你與泊雲真人勾結一事,本宮還未追究,若不是鮮鈺在,齊明真君怕是已被你倆害了,你倒是厲害。」厲青凝話音一轉,冷冷道:「還敢來冤枉本宮的師妹。」
風翡玉手指一蜷,只覺得脖頸似被扼住了一般,險些窒息而死。
在他幾近要昏過去的時候,那扼在他脖頸上的氣勁驟然消失。
「此事爛在腹中,風公子,日後切記謹言慎行。」厲青凝淡淡道。
風翡玉動也不敢一動,他不知剛剛那道氣勁是從何處來的,但他卻明白得很,那是能輕而易舉要他性命的。
「還不走。」芳心見他還跪在地上,連忙催促道。
風翡玉這才臉色蒼白地退出了東山小院,出了門拔腿就跑,似是被嚇壞了。
待風翡玉走遠之後,芳心才掩上房門,踟躇著走到厲青凝身側。
她見厲青凝抿著唇一副不願多言的模樣,小心翼翼開口:「殿下,聽風翡玉所言,鮮鈺姑娘似是不知丹陰殘卷在渡雁台上。」
厲青凝回想昨日種種,頷首道:「不錯,她確實不知,昨日本宮提及丹陰殘卷,留意到她面露詫異,而後才忽生拍碎星衡柱之意。」
「那她為何要上渡雁台,為何會……」芳心語速一緩,「潛伏在殿下身側。」
厲青凝摩挲著玉牌的手一頓,似在咀嚼著這兩字一般,話音低緩地重複:「為何?」
芳心抿著唇低下頭來,不敢再擅自開口。
「或許,」厲青凝淡淡道,「是因我。」
數千里外的翱仙山上。
黑壓壓的枯木林中,儘是嶙峋白骨,冷風呼嘯而過,似是怨靈惡鬼在嚎啕哭叫。
遍山是黑泥,枝木也是黑的,山林中吃力上爬的棗衣小孩兒似是這片死地中開出的一朵花兒。
鮮鈺撐住大半駭雷時已身受重傷,幸好借走了齊明的靈氣,她才堪堪能越過汪洋。
過了濃雲漫天之境,她才發覺月已近滿。
乘風御勁,片刻也不敢停歇,體虛得連吐了三口血才找到了這翱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