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鈺一哽,心道厲青凝嘴上說要和師妹同吃同住同行,卻不來追她。
氣人。
院子裡兩位侍女見她回來,訝異道:「姑娘何時出去了?」
「方才見你倆昏昏欲睡,我便出去走了走。」鮮鈺聲軟音柔。
侍女也不多想,畢竟看她這般纖細柔弱,又是鳳咸王的謀士,想必也無需時刻盯著。
其中一人道:「時候還早,姑娘大可小憩片刻,今夜聽嵐宮有宴,到時奴婢再喚姑娘起來。」
鮮鈺微微頷首:「勞煩了。」
「這是奴婢們該做的。」侍女微微欠身,低眉斂目地道。
鮮鈺推門進屋,也不知留在後邊的厲青凝如何了,想必她應當能處理周全。
她細細回憶起方才在案簿上所看見的,心下訝異,蕭大人竟已死,這麼早就被害死了。
潛入前,她在檐上聽樓里的人說,這案子是三皇子負責的,此事似乎還是二皇子舉薦的。
三皇子比之別的皇子來說稍顯愚鈍,性子也是不爭不搶的,按理來說,半點威脅也沒有。
想來二皇子厲無垠果真六親不認,歹毒至極,連自己的皇弟也不肯放過。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剷除路上的一切阻礙了,再這麼下去,厲青凝也快要遭他毒手。
她蹙起眉,將面上的薄紗摘了下來,揉了揉眉心後,往茶盞倒了些許冷茶,又運起靈氣用手將其捂熱了。
屋外那倆侍女小聲說起話,即便她們可以壓低了聲音,可鮮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說的大抵是今夜哪幾位大人會來。
一長串名字一個接一個的從她們嘴裡道出,鮮鈺聽得頭腦發脹,一時想不起來誰是誰了。
她抿了一口茶,思及今夜那晚宴上,大抵又要濟濟一堂的,不歇不行,得養精蓄銳。
夜裡。
鳳咸王的人果真派了人來,守著鮮鈺的侍女連忙去叩了房門,輕著聲喚:「姑娘,該起了。」
屋裡坐在桌邊的人倏然睜開了雙眼,雙眸惺忪懶散,眼尾微微上翹著,似是貓兒一般。
鮮鈺唇角一翹,慢吞吞地將桌上的面紗拿了起來,又重新覆到了面上,略顯蒼白的唇和素白的下頜頓時被遮了起來。
開了門,鳳咸王派來的婢女便迎了過來,低聲道:「仙子,王爺命奴婢來為您帶路。」
「那便走吧。」鮮鈺眼裡譏誚和狡黠全然不見,斂起神情時果真像是孤高的仙長一般,只是這仙長似乎有些孱弱。
聽嵐宮在西南方,去的路上偶遇幾位身著官服的大臣,一個個言笑晏晏的。
有些面孔還挺熟悉,鮮鈺眼眸微微一動,不由得去想在前世之時,這些面善的大官究竟是何立場。
她在暗暗打量過路的人,過路的人也同樣在打量她。
在不遠處,細碎的私語聲輕輕響起,若是常人定連丁點聲音都聽不見,可鮮鈺卻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