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連忙道:「不曾, 半步也未離開!」
他話音剛落,渾身抖得像是篩子一般, 戰巍巍開口:「只、只離開過半刻,但是在辰時剛換值的時候, 大人你知道的,這香氣一會就散了,若是那時被動了手腳,大宴時早就沒有氣味了。」
內官悶哼了一聲,那聲音低沉得像是胸腔里發出來的一般, 「那香氣確實逗留不了太久,辰時還是早了些,可不怪我不提醒你,今日寺丞可是懷疑到你頭上了。」
聞言,小童更是哭得泣不成聲,「小人怎麼也拿不到這種香料啊,大人明察。」
「你當值時,可有別的人來過?」內官想了想又問。
「舞樂坊的嬤嬤來過,但小人盯得緊,嬤嬤就只站在馬廄外看了馬,畢竟這大宴上的馬上舞要用到馬匹。」小童想了許久,這才悶聲道。
「哪位嬤嬤,你可認得人。」內官問。
「是、是嚴嬤嬤。」小童頭低得更厲害了。
那內官眼眸微眯,「當真?」
「是、是,千真萬確!」小童手指蜷起,話音似是虛了一下。
「此事事關重大,你的一字一句都是要稟報陛下的,若是有半句差錯,你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內官聲音凜凜。
小童抖得更厲害了,「嚴嬤嬤來過,就在宴前一個時辰,大人可以去問問嚴嬤嬤,她確實來過的!」
內官微微頷首,「本官已經詢問過嚴嬤嬤了,她並未否認,只是,除了她以外,確實並無別的人來過?」
「確實沒有!」小童聲音打顫,幾乎是喊出來的。
內官冷哼了一聲,「可有人說,看見一個小宮女來了此處,還同你密聊了許久。」
小童渾身一震,額頭已然抵到了地上,「大人,此、此事與香氣無關,那、那宮女是小人的姐姐,她是來給小人送了些東西來。」
「什麼東西?」內官冷冷問道。
小童十指已然握成拳,半晌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才從衣襟里摸出了一個透著油星的紙包。
「打開。」內官說道。
小童這才戰戰兢兢地打開了那紙包,只見裡邊躺著一塊松子百合酥。
內官眸光微微一動,眼裡似有憐憫一閃而過,他緊閉的唇一動,說道:「你可知這松子百合酥是主子們才吃得到的,就算是剩了下來也輪不到下人吃,你那姐姐是偷了主子們的東西。」
「大人,饒了小人姐姐吧,是小人想吃才托姐姐帶來的!」小童不住磕頭,眼淚橫流。
內官沉默了半晌道:「你自個去領二十大板,若是馬匹發瘋的事與你有牽連,就不是二十大板這麼簡單了。」
小童磕著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