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受了傷,未再繼續糾纏,轉身便朝高牆外掠出。
厲青凝見芳心已經追了上去,這才垂眸看了自己的手掌,只見掌心上多了一道兩寸長的劃痕,傷痕處血跡隱隱發紫,明擺著是中了毒。
除了厲無垠,她已想不出誰還會派人過來。
想來厲無垠是狗急了要跳牆,故而在宮裡時,刻意在她面前提及了城西,又想讓她引薦,說不定原先就是想拿鮮鈺來要挾她。
厲青凝眉心仍緊蹙著,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厲無垠所派人之人怎會分不清她和鮮鈺。
若是認出了她應當便不會再動手了,在這關頭上出手,厲無垠怕是覺得自己被拿捏住的把柄還不夠多,除非他有十全的把握。
靈光忽然一現,厲青凝微微蹙起眉。
錯了,厲無垠比她更早離開元正殿,興許早就知道她撤了城西宅子的暗影,自然也能猜出住在宅子裡的人已經走了。
是以厲無垠不是想派人要鮮鈺的性命,而是刻意來給她下套的。
想到這,厲青凝攏緊了垂在身側的手,心撲通狂跳著,一下一下的,似要撞出胸膛一般。
她方才想到厲無垠想用鮮鈺來要挾她,怒氣猛然漫上心頭,似滔天巨浪一般將她兜頭淹沒。
那一瞬,她並未多想,抬臂便迎了上去。
如今掌心疼得如同蝕骨一般,皮肉皆被燒著。
厲青凝緩緩呵出了一口氣,心道這樣也好,厲無垠也好知道那人不是他能隨意動的,饒是傷了她,也休想傷及那人。
片刻過後,芳心趕了回來,喘著氣拱手道:「殿下。」
「如何?」厲青凝眼眸一抬,淡淡問道。
「那人服毒自盡了。」芳心臉色著實難看。
厲青凝見芳心神色依舊十分難看,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屍首呢。」
「被、被一個蒙面黑衣人劫走了。」芳心低頭說道。
「罷了。」厲青凝眼眸里寒光一現,「他既然劍走偏鋒,就莫怪本宮不念情誼了。」
「二皇子為何此時派人過來?」芳心著實不解。
厲青凝聞言緩緩勾起唇角,弧度微不可見,她將疼痛不已的掌心掩到了玄袖之下,不緊不慢道:「回宮便知道了。」
距都城千里外的一個農莊裡,那留下了刻字的紅衣人在柵欄中背著手沉思了許久。
她正垂眸看著一群兔子,不錯,正是一群活蹦亂跳的兔子。
想來前世之時,她便是在這農莊裡撿到白塗的,那時她身負重傷,農莊婦人給了她一碗水喝,她見柵欄里的兔子中似有一隻靈寵,便用二十個銅板買了只兔子。
不曾想這靈寵並非靈寵,不但結不了血契,還口吐人言,自稱「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