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瞳鏡僅僅能維持七日, 七日一過,鮮鈺手中這半面銅鏡便會與尋常的妝鏡不無不同。
眼看著七日將過,那人仍舊沒有出現在被她借瞳之人的眼中,她漸漸快沒了耐性。
白塗哼笑了一聲:「你白忙活了, 那人怕是不會出來了。」
鮮鈺頭幾日還盯得緊, 後來看到這鏡子就覺得煩厭。
眼看著僅剩兩日就要滿七日了,她抿著唇不發一言,坐在桌前動也未動, 又定定看了一日。
隔日, 那身帶正邪交雜氣息的人仍舊沒有出現, 而借瞳幾近失效, 鮮鈺乾脆將手裡那半塊銅鏡給捏碎了。
啪的一聲,鏡面驟然間出現了數道交縱的裂痕。
銅鏡中那恰似瞳仁視野的圈兒瘋了般又聚又開著,像極了眨眼的模樣, 鏡里的物事也跟著時隱時現。
鏡面的裂痕愈來愈密集,隨後半面銅鏡碎作了一捧齏粉。
鮮鈺抖了一下手, 那齏粉便從她的指尖飄落,散在了半空, 落在了桌上和地上。
「不看了?」白塗哼笑了一聲。
鮮鈺眉頭緊蹙著,沉默無言地看著數日,一時竟不知邀如何開口一般,只狠狠瞪了白塗一眼,卻說不出奚落的話來。
不過她確實沒什麼奚落的話好說, 畢竟這一回是她自己偏要盯這鏡子的。
想來也是奇怪,按她與厲青凝所想,那三皇子必定是要找人去同清妃細談一番的,可卻久久不見動靜,也不知是怎麼了。
莫非是被宮裡別的事絆住了腳?
「你不如問問你那長公主殿下,事態是否有變。」白塗哼哼道。
鮮鈺睨了他一眼,「宮中應當有變。」
白塗闔起眼,「都說了看這破鏡子無甚用處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你又不替我看,我自然只得自己看了。」鮮鈺額角一跳,耐性被磨盡後十分易怒。
白塗抖了一下雙耳,「老朽我一把年紀了,從早到晚都盯這鏡子的話,那得多傷眼。」
鮮鈺蹙起眉冷哼了一聲,她緩緩揉搓了一下掌心,將手心上還沾著的粉屑給揉了開。
這幾日她確實未曾給厲青凝傳訊,也不知宮裡如今怎麼樣了。
天牢這邊沒有動靜,想必二皇子是謀劃了別的事,指不定是要對三皇子下手了。
這雖只是鮮鈺的一時猜測,可宮裡確實忽生變數。
這變數,確實也是三皇子厲千鈞。
對外,皇帝是讓三皇子思過,可實際上卻是將他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