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一蹙,緩緩道:「前世之時,鳳咸王未被捕入牢,但他卻悄悄與妥那國國君達成共識,他暗暗將妥那國的探子和士兵安置在鳳咸城內,還命人大開關口,使得東洲輕易便被破了防禦。」
話音一頓,鮮鈺朝坐在鏡台前的厲青凝望了過去,又道:「不知此番鳳咸王若是回了邊疆,會不會再度像前世那般。」
厲青凝描眉的手一頓,「可記得妥那國是何時出兵的?」
鮮鈺眼眸一彎,「我哪記得這麼多,前世我光顧著看殿下了,理那些無用之人作甚。」
厲青凝描好了眉,心道這人根本是不長記性,欠收拾。
「況且,前世與如今迥然不同,即便是知道也無甚用處。」鮮鈺想了想又道。
厲青凝往唇上抹了胭脂,鏡中人影般般入畫,她抿了一下唇才說:「若是記得些許,興許能推斷出妥那國是何時出兵的。」
「確實記不得了。」鮮鈺伏在榻上道。
她見厲青凝放下胭脂盒時,發上的步搖微微一動,那步搖上金鸞輝耀,墜著的翠珠瑩光爍爍。
厲青凝正要站起身時,忽聽見床榻上那人問道:「殿下先前那金釵呢,怎不用了。」
鮮鈺只是隨口一問,先前入鏡時看得不甚清晰,如今才發覺厲青凝用的竟是個無甚特別的步搖。
先前那金釵雖看著雖不甚華貴,但上邊鑲著的可是靈玉珠,而如今這步搖雖金碧燦燦,可終還是普通了些。
像厲青凝這般拘泥的人,不但早起守時,杯碗不換,就連吃的菜式反反覆覆也是那幾樣,別說髮飾了,衣裳穿來換去皆是玄色的,看起來都無甚不同。
莫不是特地將金釵換成了步搖來見她?
鮮鈺本還略帶惺忪的睡眼陡然睜大,難以置信地望著那步搖心潮激盪。
可坐在鏡前的厲青凝卻渾身一僵,她自然記得先前那金釵去哪了。
去哪了?自然是拿去同芳心換執鏡了。
可顯然不能說,若只是一面執鏡,她定然不會換,可鏡子裡卻藏了個人。
鮮鈺見她還是不說,心道罷了,反正這人向來就是這般惜字如金。
她蹙起眉,想著妥那國出兵一事,暗忖興許白塗會記得些許,於是起身道:「殿下一會要回宮了麼。」
厲青凝微微頷首,「今日厲無垠之事定會傳到陛下耳邊,我不便在外久留。」
鮮鈺將雙腳放在了地上,想了想彎腰將鞋穿上了,攏了一下衣襟道:「待我問問白塗,記不記得妥那國出兵前後之事。」
厲青凝淡淡道:「若是不記得,那便罷了。」
鮮鈺推門便往邊廂走,推開了側臥的門後,不見桌上臥著的白塗,卻看見芳心坐在桌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支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