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皆有魂息,魂息不可時時隱藏,除非是個死人。
未想到,她整個人都幾近覆在那竹門上了,屋裡竟還是沒有動靜,也不知在做什麼。
「國師大人。」芳心緩緩又道。
她抿了一下唇,抬手又叩了那扇竹門。
「還望國師恕罪,殿下命奴婢來取執鏡,奴婢不敢不從,想來國師大人也不會違逆殿下的意思。」芳心垂下了眼眸,手上忽地發力。
那竹門頓時被推開了。
只見竹屋中,一個身穿白袍的人背對著門盤腿坐在地上,又觀屋內四周,除他以外,竟無第二個人。
雖未接觸過國師這人,可芳心到底還是遠遠看過一眼,心知,這身穿白袍的人,定是國師。
在她闖入之後,國師渾身一震,周身靈氣倏然散開。
芳心被那強勁的靈氣一震,往後踉蹌了一步。
幸好國師很快又將靈氣收斂了,使得芳心未被傷及。
芳心長舒了一口氣,緩緩低身行禮,說道:「多有冒犯,還望國師大人恕罪。」
國師似是終於醒了過來,話語低沉地道:「無妨。」
話音方落,國師緩緩站起了身,他身一側,竟朝芳心轉了過去。
芳心瞳仁一顫,臉色稍稍一變,卻忍著未露出怯意。
只見國師轉了過來,卻依舊不見其真容,他的臉上竟覆了一個面具。
國師緩緩道:「先前被瑣事纏身,一時忘了殿下的執鏡。」
芳心低眉斂目道:「那不知奴婢此番能否將殿下的執鏡帶回。」
「自然。」國師手臂一抬,遠處桌上一個錦盒隨即打開了蓋,他又道:「殿下的執鏡便在盒中。」
芳心走了過去,卻見錦盒裡果真躺著一面執鏡,只是那執鏡與先前那一面不無一同。
確實無甚不同,簡直一模一樣。
她將執鏡從錦盒裡捧出,再一細看,確實是先前那一面,就連磕碰過的痕跡都一模一樣。
芳心心道這國師實在是吝嗇,殿下讓他還一面,他竟將先前碎的那一面復原了。
將執鏡拿好之後,芳心低身便道:「多謝國師,如此,奴婢便回去復命了。」
國師抬起手,掌心朝向門的那邊,「不送。」
待出了門,又下了階梯,芳心才將掌心裡攥著的石子收了起來,她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覺後背已被汗打濕了。
她垂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執鏡,抿著唇就將起收起,又從小童的手裡接過了韁繩,心有餘悸道:「此番多謝你了。」
小童呆愣地看著這位姐姐翻身上馬,心道那不是他本該做的事麼,有何好謝的。
芳心在馬上垂頭看他,笑道:「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