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為好,總不能直接說自家殿下不敵國師。
厲青凝看出她眼裡的擔憂,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笑來,那笑轉瞬即逝,她冷聲道:「無妨。」
她並非聖人,前世兩大宗雖也是被國師欺瞞了,可他們聯合各小宗門害鮮鈺至那般,她此生並不想就這麼放過兩大宗中人。
既然國師利用了兩大宗,如今她再用兩大宗來抵抗國師,也算是以彼人之道還施彼身了。
芳心欲言又止著,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她心知自家殿下走到如今這地步極其不容易,每一步都似是走在峭壁上一般,一不留神便會粉身碎骨。
本以為陛下病重之後,自家殿下便能歇上一歇了,沒想到仍要迎著刀刃而上。
芳心抿著唇,被厲青凝冷眼睨了過來,這才伸手去接了那玲瓏骰子。
手裡那玲瓏骰子涼得很,躺在她的掌心裡,似是凍到了心底一般。
芳心五指一手,攥著那骰子道:「明日就該宣讀陛下的遺詔了,殿下可得……」
可得保重,她在心裡暗暗道。
厲青凝淡淡道:「去吧。」
芳心點了一下頭,依照厲青凝的吩咐去召集暗影了。
而那抱著兔子出了宮的人,轉瞬已到了霧裡鎮。
霧裡鎮渺無人煙,不但沒有人聲,就連雞犬的聲音也不見有,似是成了一座死城。
紅衣人站在塌陷的大道上,忽然聽見轟隆一聲想起,地面又開始震顫不已。
地動又開始了,在龍脈斷了尾後,這地動便停不下來。
世人皆以為這是天災,殊不知,雖是天災,卻也是人為。
而那罪魁禍首,此前還受百姓景仰著。
國師按捺不住了,他那邪念也必定會被世人所知,如此一來,他還怎麼當得了聖人,定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鮮鈺哂笑了一聲,「天道若真讓他登了仙途,就真是瞎了眼了。」
白塗動了動耳,「若他真用國運來蒙蔽了天道的眼,天道也未必看得出他的氣運是真是假。」
「若是他登了仙途,你會恨天道麼。」鮮鈺垂眸看向懷裡那兔子。
白塗腹中傳出朗聲大笑,「早恨過了,可又有何用。」
「天道著實無情。」鮮鈺嘖了一聲。
白塗淡淡道:「不過老朽逆轉了天命,怎麼說也虧欠於它。」
「那它也欠你了!」鮮鈺蹙眉道。
白塗沉著聲笑了,「天道何曾欠過老朽,是老朽……每回皆差了一些。」
他話音一頓,「每回皆是差那一星半點,可惜了。」
鮮鈺不想說話,她向來不信什麼天命,即便是天道自有一番規矩,那規矩也是可以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