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萌看他那樣, 笑著過來輕輕踢了他一下。「行了,苦也就苦到此刻,明天開始不就放假了嘛。」
然而, 沈鬱並沒有被安慰到,甚至聽她說完之後還更顯喪氣了。
孫萌瞧著他臉上那表情,笑容淡了淡,隨後在他身邊坐下,略顯遲疑的問了句:「 今年除夕…怎麼過啊?」
沈鬱沒回答,半倚半靠的躺那兒閉著眼睛, 沒什麼明顯的反應,但若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得出臉色是垮了的。
孫萌坐旁邊近距離的觀察了他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說起來, 沈鬱早就沒有家人了, 不管什麼節日他都得自己一個人過,剛認識的時候, 孫萌不忍心看他孤零零的,用過很多招數想把他帶回家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一起過年,但從來沒有成功過。
沈鬱太固執了,往年的每個除夕,他都從來不接任何活動,也不接受任何朋友的邀請,留出的時間都會去邢延服刑的監獄那邊找個地方自己待著。
今年邢延出來了,最近這段時間倆人似乎也和好了,沈鬱每次來出通告的時候都春風得意紅光滿面的,孫萌還以為他今年應該就不會一個人過了,就照往年一樣,沒給他安排工作。
但她也是馬虎了,以為兩個人和好了,沈鬱今年的春節就應該會有了陪伴。
但她忘了,邢延得先是他父母的兒子,其次才能是沈鬱的男朋友。
父母同樣含辛茹苦的等了十年,出獄之後第一個春節,邢延勢必要陪父母和親戚們團聚。
而他父母那裡,沈鬱大概是打死都參與不進去的。
孫萌想安慰他,但還沒組織好語言,沈鬱的手機先震動了起來,他從褲兜掏出來看到是視頻通話邀請,原本垮著的一張臉幾乎是瞬間就明亮了起來。
視頻接通,邢延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沈鬱立刻送上了甜甜的笑:「 吃完晚飯啦?」
邢延那邊很黑,似乎是在樓道里,只能勉強看清臉的輪廓,說話很小聲。「嗯,工作結束了嗎?」
「剛剛結束,給你看一下。」
沈鬱說著,把鏡頭拉遠給展示了下背後的錄音棚以及還在整理的工作人員們,隨後又把鏡頭拉回來,正對自己的臉,笑著問:「怎麼樣,我今天的造型帥不帥?」
邢延把手機換了個角度看了會兒,說。「還行。」
「什麼叫還行啊。」 沈鬱直接哼了哼。「 我今天這套妝造花了兩個小時,你就算客氣一下也應該回答一句非常帥。」
邢延聽後,繼續看了他一會兒,又說。「嗯,非常帥。」
「哈哈。」 沈鬱開心了,咧開嘴對著屏幕里的人笑了好半天。
然後,笑容慢慢平復下來,他稍稍遲疑了下,問了句。「邢延,過年,你會很忙吧?」
邢延點了點頭,只回答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