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怕邢延冷不丁的看到自己會嚇一跳,趕緊把自己傷了的那半張臉別開,小聲喊了他的名字。「邢延。」
邢延聽到之後咳嗽立刻停了停,緊接著睜開眼睛看到他,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伸過來,抓上他的手臂就往自己跟前扯。
沈鬱剛長好的骨頭以及還沒恢復的身體機能都禁不住拉拽,當時就疼的猛吸了口涼氣。
邢延先是怔了下,緊接著又立刻鬆了手,定了定神之後,先看到了他身上綁著的護具,蹭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又看到了他疤痕累累的那半張臉,呼吸猛的一緊,人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邢延。」
沈鬱趕緊掙扎著坐起來,忍著疼痛把手臂伸過去,抓上他的手著急忙慌的安撫。「沒事沒事,別害怕,不嚴重,而且已經好了,都好了。」
很顯然言語上的安撫在此刻不會起絲毫作用,邢延坐在那裡滿目愕然盯著他看了片刻,淚水突然就開始嘩啦嘩啦的往外涌。
「別,別哭,沒事。」 沈鬱頓時也有點扛不住,跟著掉出眼淚的同時,掙扎著靠過去想抱他。
邢延也往前傾了傾身子,但卻又怕再弄疼他似的,不太敢碰他。
最後沈鬱艱難的靠了過去,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說:「延哥,抱一下。」
邢延才敢張開胳膊,很輕很輕的把他抱在懷裡,哭腔濃烈,說話都不成句子。「怎,怎麼傷的?」
「拍戲出了個意外。」沈鬱說。「被車子碰了下。」
邢延又問。「都傷哪兒了?」
「肋骨,腰,還有臉。」沈鬱說。「現在已經差不多都快好了,只是躺太久沒力氣,你別害怕,不嚴重的。」
邢延再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鬱就沒再回答了。
這個時候,打著任何名義的說辭,都是冠冕堂皇,太不真誠。
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把臉埋進邢延頸窩裡,哭腔比邢延更重。「延哥,你得記住我說過的話啊,我說過會永遠愛你,就一定會永遠愛你,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變,你得記住啊。」
邢延也沒再說什麼,同樣把額頭抵在他的肩上,無聲低泣。
兩個人就那麼抱著哭了很久,直到大夫來查房,不得不先暫停,才終於是強行緩過來了一些。
大夫給邢延做了檢查,已經不發燒了,但炎症還很沒消退,要繼續輸液治療。
回頭看到沈鬱,感覺他更需要躺著,就直接讓護士給推了張閒置的病床進來。
等邢延爸媽去買早餐回來,病房已經從單人間變成了雙人間。
孫萌已經走了,醫院裡現在就剩下邢延一家三口和沈鬱,好在邢延爸媽買回來的早餐里也有沈鬱的份,他不至於過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