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夏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她聽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裴秋?是誰?
熊夏自小在被領養、棄養中長大,到她十五歲的時候,被人丟在荒郊野外,她根本沒有什麼母親。這個人在說什麼?
龍哥道:“好戲看完,你們幾個,把她抓回來吧。”他看了眼手腕上鑲鑽的黃金手錶,“晚上八點,我來提人,別玩死。”
這是最後的機會,熊夏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如果真的讓這些人把她抓回去,等待她的是什麼,她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熊夏摸到門框縫裡不到巴掌大的玻璃碎片,從地上爬起來,前面的少年還沒走遠,他的背影隱匿在黑暗中。
她背過身,聲音顫抖卻堅決:“呵,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熊夏對準自己的動脈,她緊閉著眼,毫不猶豫地扎了下去。
想像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她睫毛微顫。
少年漫不經心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漂亮白皙的手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薄唇微微一勾,黑眸深邃:“裴秋的女兒?”
龍哥皺著眉,看出了端倪:“這位小哥,跟你沒關係的事,還是別插手好。”
薄希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壓根就沒理會,他扔掉熊夏手裡的玻璃片後,一言不發,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媽的,在老子面前裝。”龍哥惡狠狠地罵道,他給了一個眼神,其他人頓時心領神會,“往死里打。”
還沒等這些人走出房間,樓外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笛聲,整齊中又帶了幾分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傳過來。
龍哥臉色陰沉如滴水。
熊夏小心翼翼地跟在薄希的身後,突然經歷了死裡逃生,她腦袋亂的如同漿糊一般,只能機械地抓著塑膠袋子的邊緣,跟著他一直往上爬樓。
到了頂層。
窗外的雨聲已經停了,慘澹的月光從頂樓三角形的窗口滲透進來,空氣里依然是潮濕的氣息。
“你跟著我?”薄希回過頭,看到緊緊攥住自己購物袋的女生,微微一怔。
熊夏小臉上全是灰塵泥土,嘴角因為缺水而變得灰白乾裂,她鬢角的髮絲凌亂地貼服在眼角下,一雙眼睛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