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就夠了嗎?
炎涼絕不會這麼想。
前世眠姐姐對自己的喜歡,也許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湊了個巧,那樣的神跡仙影能夠出現一次就是天大的造化了,怎麼可能再出現第二次?
不然的話,炎涼怎麼會每一次都點到即止,又怎麼會在這麼多年後才開始對沐清眠真正做出這麼曖昧的舉動。
不過這些自卑與憂慮,炎涼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
就算只有極其微緲的可能性能讓眠姐姐也喜歡上自己又如何?既然前世眠姐姐都能對自己有意,這輩子她當然也有機會!
把神祗埋藏在心裡,將神祗遠遠供奉著的事情炎涼前世就做過了,炎涼都驚嘆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制力。如果不是認定了沐清眠不會原諒自己,又認定了沐清眠喜歡的是那個男人,炎涼早在前世就忍不住了。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沐清眠為了救自己慘死他鄉!
自己深愛的人,當然要護在自己的心尖兒上才最穩妥,誰都不可能搶走。
她什麼都可以失去,只有沐清眠不行。
玷污了神祗又如何?放眼天下,再也沒有能比她對眠姐姐更好的人了!
「眠姐姐,」炎涼的神情完全就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用剛才與沐清眠十指相纏的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沐清眠的碗中,「等我們到了大越……」
炎涼不動聲色地就把話題引到了和沐清眠一起去大越救治因戰事而無辜受牽連的百姓上,沐清眠也很快正色起來,與炎涼簡單地商討了幾句。
按照炎涼原本的想法,在那個幾乎可以算是半個吻的冰糖葫蘆一事之後,她應該讓眠姐姐好好緩一緩,不要再刺激眠姐姐的。可是感情的事情怎麼可能真的完全盡在掌控之中?炎涼本來握住沐清眠的手柔聲安慰已經足夠了,後來的十指相纏完全就是衝動而為。
還好,眠姐姐只是驚訝窘迫,沒有流露出任何厭惡的意思。
炎涼大鬆了一口氣。
不過……
炎涼的心思有點活絡。
既然她都這樣了眠姐姐還不反感的話……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一點?
炎涼有些蠢蠢欲動。
還不等炎涼細想,客棧裡面忽然像是水滴進了燒紅的油鍋一樣,沸騰起來了。
鑼鼓喧天,喜氣洋洋的那種沸騰。
此處客棧雖然在交通要道之上,可到底坐落在大容邊疆的一個小地方,平日裡往來的客人大半都是本地的人,這一沸騰起來,幾乎所有客棧裡頭的人全都湊上去了。
動靜太大,炎涼和沐清眠都下意識地往人群的焦點那邊看去。
客棧門外街上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客棧門內圍了一層又一層伸長了脖子要看熱鬧的人,似乎是有什麼極受關注的人往客棧這邊走來了。
「哎呦!解元郎來了!」
「你別擠我!讓我瞧一瞧那解元郎是長什麼模樣!」
「咱們這兒幾十年都難得出來一位秀才,如今竟然有了一位解元郎!那可是將來鐵板釘釘的官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