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目的也不單純,沒什麼好指責別人的。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更難受。
她對謝行舟有River的濾鏡。所以就算不答應配音,不承認身份,她希望他至少能誇誇她。而不是直接將一張卡扔到她面前,直截了當用物質回饋切斷她想像中的情感溝通。
尤其是,明明他睡前還貼心為她準備了睡衣和洗漱用品,第二天卻用了這樣的方式。
由此可見,和齊桑落比她確實是個小朋友,否則成熟一點也不會一氣之下不拿那張黑卡——雖然她出門的時候就後悔了。
“……我忘記拿那張卡了。”沈橘小聲補充。
電話那頭的齊桑落果然沉默了,半天沈橘才聽見她似乎是被氣笑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被餓死的就是空有滿身氣節的人麼?如果我是你,第一件事就是收了這張卡。”
“……我也後悔了。”
“後悔有什麼用啊沈小姐?”齊桑落對於沈橘的智障行為嘖嘖稱奇,“行了,我也不打擊你了,送你一個成語。”
“您說。”
“人財兩空。”
“……”
掛斷電話後沈橘向後仰躺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拍拍臉爬起來。雖然被偶像拒絕了,但生活還得繼續。
《凜王長齋》持續連載中,《Pegasus》主編和動畫公司都希望她能在動畫製作和開播過程中依舊保持原作的水準。化悲憤為動力畫了一天分鏡,擱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她以前的習慣是分鏡、草稿到勾線都用手繪完成,最後再掃描進電腦做後期。考慮到效率提升,她也越來越習慣使用數位屏。
到廚房為自己煮麵,冷水中放入雞蛋,趁燒水的空隙洗青菜切半個番茄。面出鍋的時候再灑上一把蔥花,兩勺辣椒油。
捧著面碗縮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熱氣升騰,和餐桌上方懸掛小燈的輝芒暈染成一片溫柔的橙色。
為了漫畫她和家裡鬧崩,大學期間搬出學校租了一個便宜的單間。那時她的作品還沒有這麼出名,黑白漫畫也沒有沒落成這樣。深夜完成稿件的時候,她都會給自己煮一碗簡簡單單的面。
後來她變得有一些名氣,和家裡的關係非但沒緩和,還被父親視作任性。隨著最開始認識的一批朋友也放棄漫畫或者徹底轉型彩漫,她越來越意識到堅持漫畫,尤其黑白漫畫是多麼難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執著,也許是最初進入漫畫世界的時候就是被日漫的陰影和線條打動,因此始終記得那時的感動。
因為是最初的喜歡,所以一直難忘。對於River,大概也是這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