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我從不知道還有這個?”能制墨還不用大量的砍松樹,多好的法子啊,怎麼就沒人用呢。
謝啟嘆了口氣,很是惋惜,“後來那人被人彈劾貶了官,客死他鄉,制墨的方子也就慢慢失傳了,只有零星的一塊半塊墨傳了下來。”
湯婂呀了一聲,“他是好人嗎?”
謝啟正在想用脂水製成的猛火油水潑不滅,打仗無往不利,猛不丁被湯婂一句孩子氣十足的話逗得發笑,摸摸她頭上梳的光滑的髮髻,“是個好人,還是個難得的奇才,真正的驚才絕艷稀世通才,只是時運不濟罷了。”
見她聽了話很是萎靡,搖頭失笑,吩咐把墨好好收起來,“留著罷,這也許就是最後一塊了。”
湯婂被他說得頓時都有些不敢碰這墨了,“太子拿去書房收起來罷,再好的東西也得人用才是好,收著反倒是埋沒了它。”
謝啟聽了這話一愣,是啊,再好的人不用,也顯不出他的好來。
夜裡用膳的時候,膳房裡上的火肉白菜湯做的特別地道,湯婂矜持了再矜持,還是用了三碗,一邊津津有味的吃,一邊極力給謝啟推薦,“這肯定是金華火腿,燉的特別入味兒,裡面放了蝦米,紫菜,還有青筍皮,清鮮利爽,味兒可好了。”
謝啟的臉差點板不住,喉頭滾動了半天,推辭不過,還是低頭開始喝第三碗,把周旁的太監宮女嚇得眼珠的差點沒掉地上。
湯婂見他用了才放了心,看罷,主要是東宮裡的廚子手藝太好她才沒控制住,太子這樣規矩嚴整的人都用了三碗呢。
方嬤嬤以前看自家姑娘怎麼看怎麼好,現在是怎麼看怎麼呆,剛開始太子還新鮮著就是覺得不對也不會說什麼,這以後老這麼著不是找著讓太子不待見嗎。一般老百姓家裡的新媳婦兒還要裝三年乖巧呢,堂堂太子妃可怎麼好這麼由著性子來。說出去誰敢信,堂堂太子妃一頓用了三碗火肉白菜湯,八輩子沒吃過呀!真要愁死她了!
劉進升打六歲進宮就開始學著伺候太子了,從沒見過他用膳在一個盤子裡夾菜超過三筷子,可今兒……他不動聲色的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還是裝作沒看著罷。
用完膳,伺候著謝啟漱口的時候,劉進升從眼角餘光打量著滿臉帶笑雙眼彎彎像是還在回味美味的太子妃,心裡不由得想,以後對太子妃,還要更恭敬些才是。
湯婂洗漱完,梳好晚妝,也不過才剛剛戌時,見謝啟在書案那邊正襟危坐的練字,她有些沒趣。還不太熟,她不敢叫人進來陪她摸骨牌。
趿拉著鞋子跑到小書房裡玩了會兒亮格柜上的瓷娃娃,回來看看,謝啟連個姿勢都沒變,木愣愣的坐了會兒,只能無奈的叫楓露去拿笸籮筐子,“我做會兒針線。”
今天那珠子還沒收拾好,也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