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知道怎麼說的,說起了婆媳相處之道,“我大姐出嫁的時候,她姨娘交代她,進了婆家門不要擺國公府小姐的臭架子,什麼都要搶著干。路姨娘說,‘他們家下人少,你每日早起晚睡,伺候婆婆丈夫茶飯穿衣,越殷勤越好,萬事都要搶著干。做飯搶著干,該放一勺鹽就放兩勺,該擱兩滴醋就倒小半瓶。閒了就給婆婆夫君做新衣裳,拿最好的料子,夫人跟老夫人給的那些料子,不要捨不得,你穿不了的都拿出來給他們做衣裳。不會啊?不會不要緊,只要敢下剪子就成了。不要怕,累也就累頭幾個月。’”
她翹著蘭花指,學路姨娘學的惟妙惟肖,把謝啟逗得哈哈大笑。
“姨娘委實是個妙人。”
湯婂擺擺手,“什麼啊,是我祖母教的,她不耐煩見我大姐,就讓人給路姨娘傳話,讓她自個兒去教。”
信國公府的老太君最恨妾室通房,府里的鶯鶯燕燕一律不許生孩子,就是有搗蛋的偷摸摸懷上了,也是一碗藥下去了事。所以迄今為止,信國公府就有一個庶出的大小姐,這是在老太君進京前就生下來的。
祖母見了父親就沒好氣,十年如一日的念叨,“就是一個肚皮爬出來的還有高低長短呢,何況隔好幾層的?甭跟我叨叨些沒用的,我不待見你媳婦兒,但待見我孫子孫女。你要是敢被那些小妖精哄住亂來,老娘我下十八層地獄都饒不了你,到地底下帶著你老子一起找你算帳!”
年紀一大把的父親又無奈又瘮得慌,苦著老臉道:“這生的出來生不出來還兩說呢,您絮叨的也不嫌煩。”他多冤哪!
謝啟聽著小丫頭喋喋不休的念叨祖母待她們兄妹多好多好,嘆了口氣,“老夫人有大智慧。”
湯婂大點其頭,她也覺得祖母實在是個彪悍又懂事的老太太。
湯婂被謝啟拉著在莊子上走來走去,還去山上打了幾回獵,就沒工夫搭理她了,夜裡隔著被窩拉著她的手徐徐交代道:“你聽話,我就跟先生們在書房裡,有事就讓人來找。不要亂跑亂跳跟著莊上的孩子淘氣,讓我知道了罰抄書。”
湯婂十分憤慨,她怎麼不聽話了,她最溫柔賢淑了好麼?還要罰抄書,抄的還是讓腦子嗡嗡嗡的經書!這人怎麼提起褲子就翻臉!
所以她這一晚上都是扭著身子背著謝啟睡得。
第二天湯婂是被舔醒的,想起夜裡莫名其妙被威脅受窩囊氣,頓時惡向膽邊生,深吸一口氣,一巴掌糊了過去。
嗯,毛茸茸暖呼呼的,還挺肥。
這是頭?
“嗚嗚嗚~~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