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還剩下的就只有孝義和大龍了,大龍受的傷挺多的,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大傷,但加在一起也失了很多血,現在不確定是昏迷還是睏倦,早早地就沒有了清醒。
孝義一個人靠著簾口處躺著,看著外面某處點起的照明火,找不到一點困意,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見孝忠了呢?
······
洛婉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驚醒,第一時間看向外面,天仍舊暗著,一片平靜中,洛婉喘著粗氣,她慢慢地從床上起來,來到營帳外,北江軍營里剩的人太少了,連巡夜的人都沒有了,洛婉站在原地,看著城樓上的兄弟,也是,這種時候,蠻夷人恐怕根本不會多花心思來偷襲。
現在回去睡,時間太短根本睡不著,洛婉也不想再躺在床上浪費時間,她慢慢地挪動著步子,腦子裡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只是想走走,想平靜地走走。
她做了夢,夢到在破廟裡,沒有那樣一個少年蒙面救她;又夢到她回到老房子裡,一室黑暗,她找不到任何光明。
放空思緒地走著,洛婉自己都沒注意怎麼走到全富的墓前,但看到就挪不動步子了。
洛婉在全富墓的跟前兒坐下,沉默了許久才說,“全富伍長,明天就是關鍵了。如果明天沒有援軍到的話,恐怕你捨命救的我們,還不能為你報仇就要來見你了。”
細微的風聲吹過,沒有任何回答,洛婉卻輕輕笑了,“全富伍長,但是我覺得我們不會死的,就是一種感覺,不只是我,我能感覺到其實大家心裡也還是有這樣的感覺的,畢竟有將軍在啊。就算是到絕路的時候,我也相信將軍一定有辦法的,能讓我們守住北江,守住那些百姓平靜的生活的。”
洛婉輕輕淺淺的聲音落在隱於黑暗的人耳里,在某人心裡划過了幾圈漣漪,卻沒被自己注意到。
“為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洛婉立刻警惕地站起身來,卻在動作的同時,意識到這聲音好像是將軍啊!
霍北走進洛婉的視線里,雙手後背,平靜地站在洛婉面前,再次發問:“為什麼會這樣相信?”
洛婉眼裡閃過回憶,卻立刻抽離出來,“將軍,因為您是將軍。是北江軍營所有人信賴的將軍,是霍家軍所有士兵跟隨的將軍。這種信任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刻進骨子裡的。”
聽了洛婉的話,霍北嘴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若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如此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說話的,然而此刻,或許是面前的人說出的話,或許是在這灰暗的隱秘時候,他不由得開口:“是嗎?我父親同樣是北江軍營所有人信賴的將軍,同樣是霍家軍所有士兵跟隨的將軍,更是霍家所有人的支柱,但是他根本沒有護住霍家,甚至連霍家軍都要散掉了。你憑什麼以為,這種相信就是應該的?說得如此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