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先生說得再多再好聽,也掩蓋不了張家現在根本不需要一個出版社拓展業務的事實啊。
只是……看皮儀夏那樣,可不像是對先生動了心的。
「也不是不適合出版,」張德音說,「就是那本書的風格太壓抑了,我估摸著,肯買下來讀的讀者應該不會太多。」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書是好書,內容特別好,對人性的剖析也很深入,真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沒看,我不知道。
「你說,如果我們接手了出版社,幫他出了書。以後他得了諾獎,我們能得到多大的榮譽啊。」張德音繼續說。
「……」清銘覺得,自家先生應該是在他沒注意地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還撞得挺狠。
諾獎是那麼好得的嗎?多少浸淫了其中幾十年的都摸不著邊兒,何況一個剛開始寫網文沒幾年的年輕人?
要不是覺得有些不恭敬,他真想伸手摸摸先生的額頭,看看燒得多厲害。
「先生,你是不是喜歡他?」清銘忍不住問出了口。
如果真是為了佳人一笑的話,他就算再不贊同先生的做法,也不會多置喙了。
畢竟,被感情沖昏頭腦的時候,誰還沒做過幾件蠢事呢?
聽了清銘的話,張德音摸著下巴的手頓了頓,似乎在思考。
喜歡嗎?
其實第一次見面時,就沒來由地覺得熟稔了。之後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加,就越來越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合他的胃口。
是不是喜歡,他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起碼是有好感的。
畢竟,他張德音,還從來沒主動對誰這麼巴巴地貼心貼肺過。
「先生,我這次去時,看到他花房裡還有很多變異植物,不只是蘭花。」清銘突然說,「那些花……從來沒見過。」
張德音沒說話。
清銘精明,能幹,同時,還很會計較得失。
這時候提出變異植物的事,不會是無的放矢,再聯想起兩人先前說話的內容,張德音知道,這人是在提醒他,皮儀夏不是那種沒有資本的普通百姓。
畢竟,這個青年隨隨便便就掛到國蘭網上一盆變異蘭花,還天價賣給了他。
當時,皮儀夏說那盆花「以前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出現」時微帶傲氣的小表情,現在他還能回想起來。
只是張德音對青年有好感,從來不是因為他會種花,會寫小說。
那是一種無法確切說出口的感覺,似乎這個年輕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能落到他的心裡,讓他覺得舒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