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說了一句,“可惜來得太急了,沒有帶錢。”
她想給徐氏帶點什麼,貴的買不起,買根雕工好些的木釵也是沒白來京城一趟。如今已經都安全了,她也不怕回去將京城的見聞與母親分享了。
朱成鈞聽了若有所思,吃完飯以後,他不馬上提出要走,而是在屋裡東轉西摸起來。
展見星開始沒在意,以為他只是好奇,漸漸覺得他那個摸索的動靜不太尋常,忍不住問:“九爺,你做什麼?”
她不是存心想把他往壞處想,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好像想順手牽羊?
朱成鈞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我也沒有錢,不過這裡東西不少,我們拿兩件出去賣掉就有了。”他扭頭招呼她,“你也來選一選,你看這個瓶子怎麼樣?能賣到十兩銀子嗎?”
展見星沒有回答,被他的厚顏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伺候的下仆表情抽搐著,道:“我的爺,那是官汝窯的春瓶,和私窯可不一樣,官窯的瓷器,出了窯有一點不足都當場砸了毀了,往往一窯留不下幾個。尋常市面上,只怕拿再多的錢都沒處買去。”
他大概從朱成鈞給瓶子的定價上看出來朱成鈞的無知了,解說得十分詳細,連瓶子貴重的理由都說了,朱成鈞認真聽了,然後提煉出了重點:“好,賣這一個就夠我們花了。”
展見星簡直不好意思去看下仆的臉色,只能忙阻止他:“九爺,放下,那不是我們的東西,不能拿——你別走,放回去,真不能拿,哎,哎——別摔了!”
短暫混亂後,春瓶回到了多寶格上。朱成鈞空著手,不滿地看她。
“我光明正大拿的,又沒偷,為什麼不行。”
“九爺,你這是明搶。”一點也沒有比偷高明好嘛。
朱成鈞轉頭向那下仆道:“你看見我拿走了這個瓶子,是不是會上報?”
下仆忙點頭。當然得報,不報他怎麼交待。
朱成鈞把頭轉回來:“他報給了皇伯父,皇伯父知道我拿他的東西,會罰我。”
展見星道:“難為九爺明白。”
朱成鈞不知是沒聽出她的諷刺還是知道但完全沒當回事,他說他自己的:“我認罰,不就可以了?”
……
“噗。”
是下仆憋不住笑了,他一邊笑一邊哈腰:“爺,您別見怪,小的沒別的意思,您說得對,一點沒錯。”
他說完了還讓過一邊去,讓朱成鈞任意取用。
他才不會阻攔呢,這位主兒荒唐,但話也說得敞亮,什麼過人自己擔著,他要是多事去攔,把瓶兒罐兒摔了,那這口鍋扣誰頭上可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