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秋果滿頭汗地跑了進來,“大爺又召漢王的使者了,這回留了他好久,我——”
朱成鈞霍然站起:“閉嘴。”
晚了。
小書房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秋果瞬間變色——這裡常年就他一個伺候的,等閒也沒客人來,他說話才沒防備,怎麼會忽然冒出個人來?
他目光警惕地循聲望去,然後就看見,展見星氣勢洶洶地從門帘處鑽了出來,雙手綁縛,底下還拖著一截。
秋果:“……”
這是什麼奇特的造型?
“展、展伴讀,”他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腦子裡終於拐過彎來,看看展見星,又去看朱成鈞,“爺,你把展伴讀綁來了?有話好好說,這這又怎麼犯得著呢——”
展見星的注意力卻已然不在自身上了,她站到朱成鈞面前,質問他:“九爺,什麼漢王的使者?他在代王府里?”
朱成鈞盯著她的手:“誰叫你自己解開的?”
展見星道:“漢王使者什麼時候來的?秋果說‘又’,是不是他已經來一陣子了?他來想幹什麼?”
朱成鈞道:“你果然想走。”
“九爺,你回答我——漢王使者到底來幹什麼?!”展見星急迫地加重了語氣,“是不是要聯絡大爺行不軌事?”
朱成鈞道:“你既然想走,問這麼多做什麼?你走就是了,你看你走不走得掉。”
展見星氣急,往前逼了兩步:“九爺,這是正經事,你不要混鬧!漢王造反之心天下皆知,他派使者必然不懷好意,你早知此事,為什麼不告訴先生?”
朱成鈞在近距離無可迴避中直視著她,終於給了一個正面回答,卻是道:“你憑什麼問我?你管不著我。”
展見星急起來寸步不讓:“我是奉先帝旨意與你的伴讀,對你有陪伴督勸之責,我為什麼管不著你?你行差踏錯,我就是可以問你!”
她這句話還真是理直氣壯,她最初是羅知府選進來的,但在皇城之中,先帝金口玉言,將她從朱成鈳身邊撥給了朱成鈞,她說是奉旨,一點也不錯。
朱成鈞眼神動了一動,顯然也想起了舊事,他嘴角一勾,卻是露出一個嗤笑:“你這時候想起來了?瞞著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怎麼不提?你說一直陪著我,又說直到我不需要你才走,結果其實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是什麼伴讀?你比我厲害多了啊。”
展見星:“……”
她顧不上指責朱成鈞不講理到把她背後和堂妹說的話也算上,她只是終於意識到,這件事她是繞不開的,朱成鈞心裡的輕重緩急跟她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他的善惡也跟她不一樣,她不把這件事跟他扳扯清楚,他不會和她討論正經要事。
“九爺。”她努力控制著自己平下氣來,但是接二連三的變故令她腦子裡嗡嗡的,她發現自己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