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說那些煩心事了,侄兒,你只管先在我這住下,不用怕那些言官知道了參你,崇仁縣令不給你建府,你沒地方住,怪著你嗎?你好賴也是一個郡王了,總不能睡大街上去吧。”
朱成鈞搖頭,起身:“多謝王叔美意。不過不必了,我早點去崇仁催一催才好。”
“那也行,不過——你就這麼去?”朱議靈看看他,又看看跑到外面戲台下聽戲的秋果。秋果其實也聽不懂,就看個台上人來人往的熱鬧。
“要不我借你幾個人吧。”朱議靈熱情地道。
“不了,鬧得聲勢浩大的也不好,豈不是更成全了他。”朱成鈞平板著臉道,“我就這麼去,他一日不給我建,我就直接住他縣衙里去,看誰耗得過誰。”
“……”朱議靈大笑,“好,也好,侄兒,看不出你還怪促狹的。就這麼辦,他受不了,自然就叫人動工去了。”
當下朱議靈給他安排了車,妥妥噹噹地命人送他往崇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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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看來小柳的信上說得不錯,崇仁郡王和崇仁縣那個伴讀知縣的關係確實十分糟糕,兩個人簡直是針鋒相對,一個都不肯讓寸步。”花廳里的下人們全被遣出,外面的戲還在唱著,王魯站到朱議靈身邊,低聲道。
朱議靈點點頭:“看來本王是多慮了。皇上把這麼不和的兩個人派過來,多半只是巧合,並沒有對我們寧藩生出什麼疑心來。”
“這麼多年來,寧王爺寫戲,修道,好茶,漢王要造反,寧王爺還第一個與他劃清界限,都這般忍氣吞聲了,朝廷還能生什麼疑心呢。”王魯帶著嘆息勸慰。
“漢王那個蠢貨就別提了。”朱議靈鄙夷地道,“想造反想得全天下都知道,能成功就怪了。”
王魯連忙道:“王爺說的是,我們可不是那樣的人。”
“我們也沒那樣的心。”朱議靈拖長了語調說著,又道:“老柳也是個廢物,這麼多年,寸功未建,不過倒難為他,養了個好兒子,這個小柳真是一把寶刀,你記著,本王留他有大用處,這次也是事態緊急,才動用了他一回,以後沒有本王的吩咐,絕不可再聯繫他,叫他好好藏著。”
王魯應道:“是,在下知道輕重,不會壞王爺的事。”
朱議靈方閉了眼,倒回椅中,重新聽起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