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從前的封地大寧是邊關巨鎮,承擔了非常重的戍邊職責,比代王所在的大同更為前線,雖然後來改封到了江西,連大寧都司都後撤幾百里遷到了保定府,但寧藩諸王們談起邊關形勢,都還能說上幾句,看個輿圖也沒什麼問題。
順帶一提,正因大寧都司在成祖手裡內遷,大同的重要性才直線上升,取代了大寧,變成了保衛京城直面韃虜威脅的第一線。
王魯道:“世子心胸寬廣,還繫著邊疆安危,不過與王爺的深謀遠慮比,這勁使的,可有點不是地方。”
朱議靈聽得舒心,一笑:“他總是大哥,叫我看我就看看罷了,他說得也沒錯,我看這一仗也免不了。行了,你做事去吧。”
王魯應著,要退出去。
朱議靈一想,又叫住他:“謹慎些,如今皇上給我安了兩個耳報神,麻煩得很,可別叫人抓了把柄。”
王魯又應:“是,在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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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確實難免,而且來得不慢。
元德八年十月初,瓦剌犯邊。
大同狼煙騰空而起,全城警戒。
城外各屯堡陷入交戰,大同總兵一邊命人向京城疾報軍情,一邊召集將領部署攻守,整座重鎮的氣氛緊張而有序。
亂起自代王府。
一聲驚叫劃破清晨寧靜:“大大大爺——!”
“大爺心口插了一把剪子!血,好多血!”
“快請大夫!”
“大奶奶,太晚了,您節哀順變,大爺已經——不行了。”
“怎麼就不行了?!劉醫正,你再看看,要多少銀子都行,就這麼把破剪子,怎麼就能把人害死了?啊,你快抓緊治一治!”
“大奶奶,這剪子是不大,可是下手很準,正正戳進了心臟里,下官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啊。”
“我不信,我不信——那個賤人呢?那個賤人死哪去了?!”
“大奶奶,里外都找過了,都沒找到春英,可能已經逃走了。”
“逃走了就去抓!她敢刺殺親王,我要她全家償命,不,償命都不夠,我要把她凌遲,剁成一塊一塊餵狗,快去抓,去抓啊!抓不回來我連你一起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