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過去,館內熾熱的氛圍驟然上升,歡呼鼓掌的熱浪一股接一股接連不斷。
梁溪在心裡掐了下日子,心想這歡度國慶的餘韻還挺長。
後知後覺地偷看了一眼右邊顧宴清,見他面上毫無波瀾,於是往另一邊揪了下苗思雨的袖口,躊躇著問道:“紅歌專場啊?”
“對呀。”苗思雨有點摸不著頭腦,“你不知道嗎?我爸說多聽紅歌特別好,也讓我一定要來呢……”
她哪兒知道,群星演唱會就群星唄。
作為一個只粉演唱會不粉愛豆的神奇存在,梁溪從來沒特意去關注過到底整場有誰出場,會唱什麼。
她喜歡的只是熱鬧氛圍。
之所以現在反應這麼奇怪,是後知後覺地覺得,和顧宴清一起聽紅歌專場,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為什麼,明明是顧宴清主動提出來陪她看演唱會的,她卻有一種必須要盡一盡地主之誼的讓賓客盡歡的既視感。
台上一首將歇未歇,後一首又踩著節奏響起。觀眾席的平均年齡雖然是大了一些,氛圍卻一點兒不讓人失望,大合唱的熱情從未間歇。
梁溪特別享受這種氛圍,忍不住從包里掏出門口剛買的螢光棒,強行塞到顧宴清手裡,“學長,玩兒起來呀。”
螢光棒閃爍的燈光打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整齊的合唱聲在耳邊徘徊,這樣熱鬧的氛圍把顧宴清一向冷清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人情味兒。
梁溪大膽了一些,跟著節奏晃了晃自己手裡的螢光棒,問他:“這樣打拍子,來玩嗎?”
十分坦誠地說,這是顧宴清第一次看演唱會。
和梁溪相反,她有多喜歡熱鬧,他就有多抗拒。
嘈雜喧囂的環境,會讓人變得不理性,血液躁動,難以自控。
所有超出預料的無法把控,都是他極力去避免的。
就像現在,他抵住了全場震耳欲聾音樂的躁動,卻抵不過少女一眼騏驥的對望。
顧宴清垂下眼眸,踩著音樂的點,極有分寸地跟著節拍微晃了幾下螢光棒,才抬眼去尋她的目光:“是這樣?”
“嗯啊,你看多熱鬧!”她彎了彎唇,跟著副歌哼了幾聲,“會不會覺得很開心?你晃得再大一點嘛!”
梁溪把著他手裡的螢光棒左右大幅度晃動起來,嘴裡慢慢悠悠地哼唧:“像——這樣——”
周圍該是人聲鼎沸的,但顧宴清耳朵里過濾了所有嘈雜,清晰地捕捉著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低頭附在少女耳旁,跟著她動作的幅度意有所指:“像這樣,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