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道,光明重現。
秦孤桐看著書櫃緩緩關上,暗道消失。她扶著書櫃,站了許久。
走出書樓,天色已暗。秦孤桐推開房門,見食盒已經放在桌上。她將飯菜取出來,一樣樣放好。捧著還有餘溫的碗,她一口口安靜的吃著飯,然而那雙握刀穩如泰山的手,此刻拿著筷子卻在輕顫。
該何去何從?
要救蕭清淺,必然與方家決裂。可離了方家,她能去哪裡。天下雖大,何處可以安身?況且就算能弄斷鐵鏈,蕭清淺現在如個廢人一般。再不是那個一劍東來,連挑十三水寇的江湖俠女。自己帶著她,能逃出鶴鳴山嗎?
「吃飯都沒精打采,還有甚麼出息。」
秦孤桐驚起,一把握住刀柄往外看去。門外站著一個人,頭戴斗笠,身穿舊袍。身材健碩,器宇軒昂的走進來。他掀起斗笠,相貌甚偉,眉眼處與秦孤桐有三分相似。
他仔細打量秦孤桐,笑道:「阿桐長大了。」
秦孤桐一直在等他,但萬萬沒想到,他來的如此快。想到他披星戴月,一路風塵僕僕。秦孤桐心裡反倒生出一些慚愧,她低著頭喊了一聲:「爹。」
秦銳應了一聲,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父女沒有隔夜仇,何況隔了四年。
「我一直怕你怪我。」秦銳嘆了口氣,江湖豪俠也難免兒女情長。
秦孤桐吸吸鼻子,聲音還有些哽咽:「那你為什麼要走,走了就走了,還告訴我。告訴我又不回來看看我。」
聽見女兒埋怨,秦銳只能掩飾地笑了笑:「我是已死之人,怎能在方家出現。要是不慎被人發現,豈不是天下笑柄。」
聽見父親的解釋,秦孤桐沉默不語。她突然拿起碗扒了幾口飯又放下,悲酸地問:「我一直想不明白,很想問問你。」
秦銳一愣,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你問。」
「為何要假死離開方家?」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秦孤桐。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假死離開方家,離開自己。她守著父親假死的秘密,也守著心中的疑惑。
良久之後,秦銳長吁一口,澀澀地說:「我是江湖人啊。」
「江湖人怎麼了?」秦孤桐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