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雪掙過扶槐, 片刻就被她從錦被中剝出來。扶槐見她滿面羞紅,更覺得有趣。不住戲弄她,攬著在床上翻滾嬉鬧。直到李昭雪氣喘吁吁, 無力軟倒在她懷中。
扶槐捏了捏李昭雪的臉頰,調笑道:「這就沒勁了?看來要讓你練武去,免得總不盡興。」
李昭雪本就身子單薄, 昨夜被她折騰一宿, 全身酸痛的很。此刻聽著她慵懶愜意的語調, 心道:如我有個厲害師傅, 定然也不差的。可我本就欠她的, 再跟她學武,何時才能償還清。
扶槐只是隨口一提,接著便道:「你要是閒著無趣,明天我帶你去海釣。桅杆不安全,之前有人摔死過,別再上。」
李昭雪聽著她關切的話,一時心亂如麻,只得默不作聲。
扶槐還待再說,就聽外加想起腳步聲。果然片刻之後,杜蔗輕輕叩門,稟報導:「宮主,舒家家主來訪,還有月聽筠。」
舒家顯赫時,扶槐未出生。舒家落魄時,扶槐受過恩。
扶槐落座,對舒博微微頜首,目光落在月聽筠身上。
月聽筠身著寬袍長衣,臉蒙粉紗,相貌身段皆不見。可即便如此,依舊遮掩不住那流轉不息的氣韻。
果然是李昭雪那鄉下丫頭比不得的。扶槐念頭一起,自己便忍俊不禁。她目光由上及下,往復而回,贊道:「廣陵月色,占盡風流,世人所言不假。」
月聽筠聽慣了讚詞,又知這諸宜宮宮主葷素不忌,更是不往心裡去。她禮貌的欠身一禮,回贊道:「見宮主,方知風流之姿,恐洛陽牡丹自慚而失色。」
舒博性子溫吞靦腆,只因長得一張好皮囊,得了扶槐另眼相待,方在家裡得勢。此刻縱心中有讚詞,嘴裡也說不出來,只暗暗想:扶槐宮主與月門主,兩人都是風流人物,卻又各不相同。
兩人說了幾句客道話,便話鋒一轉落到實處。
「味醇香濃,入口甘甜,回味有韻。這龍香小團,果然名品。」月聽筠擱下茶盞,開門見山問道,「扶槐宮主此番相邀,想來必有要事?」
扶槐不答反問:「聽聞月門主是開善堂的,常年捉襟見肘?」
舒博聽她如此無禮,燥得臉皮發燙。月聽筠是扶槐讓他請來的,可費力九牛二虎之力。雖一向知道扶槐宮主脾氣大,可哪料到對客人也這般肆意無忌。
月聽筠見舒博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只淡淡一笑:「扶槐宮主說的極是,聽筠家貧,被褥之間找不著銅錢。」
舒博聞著月聽筠反諷,頓時寒氣上涌,僵坐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