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犬吠乍破靜夜,片刻之後,應犬如雲,狗叫沸騰。大小狗子仰頭對月長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汪!汪汪汪!」
「嗷嗚!汪汪汪!」
「汪嗚!汪汪!」
狗叫嘈雜,屋頂弩手四下打量。忽見一個黑影竄出,快如疾風閃過,眾人直接眼前一黑,根本沒有看清。
秦孤桐後背緊貼圍牆,聽見上方有踩踏瓦片的輕微聲響,是坐在屋脊上的弩手起身走動。她側耳凝聽,見聲音漸輕,知道是他走到前面去了。
秦孤桐提氣一躍,身體團起翻過圍牆,落地之時身體舒展平躺在地面上。這是主屋與圍牆之間的一段空隙,不過三尺寬,全籠罩在陰影之中。
「銅錢兒?」
「不是吧。」
「錯不得了,定是讓那些狗叫勾的。」
「哎,你們那邊看看。」
「真沒有,你是不是眼花了?'
弩手們聲音太輕,秦孤桐只聽出似乎在找什麼。她眼角餘光往上一瞥,看見主屋後窗就在前面兩步遠,離地四尺高。
「嘿,下面兄弟,你們看見銅錢兒了麼?」
忽地頭頂上有人說話,秦孤桐聞聲一驚。她趴在地上全無遮蔽,頭腳兩端角落都站著守衛,稍有異動就會被發現。只敢微微抬起下巴往上看去,但見頭頂西南角落的守衛比了個手勢,也不知甚麼意思。
「成,你看看,我去那邊看看。」
屋頂瓦片微響,西南角落的守衛抬腳欲走。秦孤桐躺在地上卻不敢起身,因為一旦站起必定暴露。但地上躺著一個大活人,等那個守衛走過來立即就會發。
或早或晚,差別不過十幾步的時間。
秦孤桐心思急轉,心道:若等此人走近一擊制服也是不行,雖有主屋擋著屋頂弩手還有南邊兩個守衛看不見。但這條窄道左右一覽無餘,我雙腳所對的東北角落守衛又不是瞎子。
說長實短,秦孤桐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守衛邁出的第一步才剛要落下。他忽覺勁風撲面,額頭劇痛,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守衛昏厥,身體一軟向前撲倒。樓頂弩手聽見動響,扭頭向守衛方向打量。危機間不容髮,空氣中「噗噗」兩聲輕響,兩枚模樣古怪的金屬破空而至,扎穿守衛衣領將他釘在牆上。
守衛身體一晃,然後穩穩站住。弩手見他嘴上答應卻不可動,不用肚中暗罵,卻也不敢再開口差使這些聘來武師。
秦孤桐不由暗道一聲僥倖。她剛剛靈機一動,先用一枚銅錢將守衛打暈,又將兩枚對摺捏彎曲的銅錢,當成釘子射出,好讓昏迷的守衛不要倒地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