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許多,令他喜不自勝。
「送去你師門的東西還得用麼?那些皆是我自己的稚拙心思,不知是否和你們的意。我不太會送禮,不太會……討人歡心,我便想著只要你們不討厭就好。對了,行風真人的回信我已收到,是你代筆吧?」
姜宣頓時驚訝:「你怎麼瞧出來的?!」
口齒清晰,精神頭十足,目光和語氣裡帶著一點點悲憤。
如此鮮活,季恪笑得更濃烈了。
「很好瞧出啊,無論措辭還是字體都不情不願,除了你,又有誰會對我如此呢?」
姜宣:…………
糟糕,弄巧成拙。
他的臉頰有些紅,目光也有些閃爍,頑強地裝作不在意,再次口齒不清含含糊糊非常迅速:「你別自作多情了。」
「沒有,絕對沒有。」季恪堅定地搖頭,「如今我只是逕自努力與全數接受,別說自作多情,我連希冀都不曾有。宣兒,我跟從前不一樣了,已經想得非常透徹。不止是你我之間,很多很多事我都想透徹了。」
姜宣:………………
他想到了王至對他說的話。
季恪所謂的「想透徹」,是否包括那些呢?
突然之間,他想開口問一問,或是至少表達一下感謝,然而猶豫半晌,斜覷了季恪稜角分明的側臉半晌,還是決定算了。
首先季恪曾囑咐王至不能說,他若問就是賣了王至。
雖然王至乃是備受信任的近臣,事情穿了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後果,但終歸不好。
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
「盛年而崩,眾叛親離,一生不得片刻安樂。」
他根本不信這些,可是這話近來依然像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一片始終籠罩無法散去的陰雲。
倉皇一問,除了讓季恪難受,增加他的負擔,沒有任何好處。
「方才我看見孩子們打雪仗,一時特別羨慕。」季恪這時又說,「我雖長於京城,但被皇子的身份所縛,童年很少玩樂,打雪仗更是不可能。宣兒你常年在師門,那邊沒有這麼大的雪,應該也沒打過雪仗吧?眼下無人,坐久了冷,不如我們一起玩一玩?」
季恪站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向他伸出手,笑眼飽含邀請之意。
姜宣:???
發生了什麼?他還在糾結正事呢!這也跳得太快了吧?!
而且和季恪一起打雪仗,簡直不可想像!
渾身寫滿了抗拒,季恪卻上前一步,作勢來拉他。
姜宣立刻驚地跳起來,「嗖」地從季恪胳膊底下鑽出去撒腿就跑,叫道:「我才不要打雪仗尤其是和你打雪仗一點兒都不好玩我困了要回去睡覺!」
逗人成功,季恪笑得心滿意足,作勢繼續追。
真追的話一定能追上!
姜宣心頭緊繃,迅速想像了一套被季恪抓住然後緊緊抱在懷裡不放手接著這樣那樣掙扎無果的過程,嚇得汗都冒了出來,保護自己的心思過於猛烈,順勢彎腰隨便團了一個大雪球當做武器轉身拼命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