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時光流轉,場景幾經變幻,許楚再睜眼時候就看到滿院的砍殺聲,還有無盡的被鮮血染紅的地面。她好似嗅到了一股子讓人作嘔的鐵鏽味道,可所有的駭人場景,都抵不過身前幾步之遙處,一個蹣跚而動哭喊著叫娘親的女孩迎頭對上一柄沾染了親人血腥的屠刀......
乎冷冰寒之間,許楚只覺得身上突然一暖,倏然驚醒。
一睜眼才發現,自己竟然疲倦的趴在床榻外側,於一堆卷宗之上睡著了。心頭的驚慌還未散去,她又察覺到身上似是多了什麼。
她垂眸一看,就瞧見身上竟然被人披上了一件暖融融的披風。許是什麼皮毛編織而成,雖然輕巧,卻極為舒適溫暖。
許楚急急向身後瞧過去,透過與外間相隔的薄紗屏風,隱約瞧見一個優雅從容的身影低頭細細看著什麼。
她騰然起身,突然腿上一麻,竟然又跌坐到地上。虧得地上鋪設了芙蓉地毯,倒是不覺難受。腿上酸麻脹疼,她才意識到自個跪坐地上大半宿,怕是有些血脈不通了。
而外間端坐的身影似乎並沒有被她的小動作而驚擾,這也使得許楚暗暗鬆了一口氣,只管小心按了按腿腳穴位。
許楚再見到蕭清朗時候,只見他青帶束髮,雖然依舊是錦袍在身,卻少了往日矜貴無比的氣質,反倒多了幾分書卷氣。果然,無論身處何地,又身著何衣,他都有引人注目的資本。
不過想歸想,許楚還是穩穩噹噹的屈膝行禮。
“你先去吳家,過後本王同你一起往柳林村走一趟。”蕭清朗目光帶笑的看向許楚,頓了頓復又說道,“若是需要燭火,夜間只管吩咐了人準備。”
霎那之間,許楚微白的面上漲起一層薄粉。本來不算明艷的面龐,居然由此多了幾分誘人。使得蕭清朗眼神一閃,不過很快他似看清許楚面上懊惱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那會兒府上蕊娘來喚你,見你還未睡醒就進內室查看了一下,還將你手邊的宮燈取了出來。”
蕭清朗本也沒有什麼孟浪的意思,只是提醒,待到明白許楚怕是誤會了自個入了女子內室,才心知不妥。
他端身而起,負手而立,榮華氣度自生。只不過若是眼中沒有那份尷尬,或許會更顯坦然。
等蕭清朗離開之後,許楚才發現他一直閱覽的竟是自個寫下的手札。待到拿回手裡,才發現除去手札之外,竟然還有幾張薄紙,其上竟有對自己所記手札的批註跟意見相左的記錄。
不過她倒是沒來的細細琢磨,想著早些去了吳家查案,所以就讓人端了熱水匆匆洗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