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朗用寬大的披風將許楚護在胸前,下意識的遮住她的雙眼。此時那個在許楚跟前溫文爾雅氣質矜貴清雅的男人,一雙溫潤的眼眸滿是淡漠森然,他冷靜的看著圍攏而來的刺客,看著那招招狠厲,直到那劍鋒沖自己而來,才倏然自長袖之中拋出一支短劍。
那短劍小巧玲瓏,上面絲毫沒有任何紋路,甚至不曾有華麗的珠寶點綴。可偏生刀刃極為鋒利,短兵相接的瞬間,就生生將此刻的劍鋒折斷。
“呵,不自量力。”蕭清朗抬眸毫不遮掩冷清的眼眸中醞釀的狂風暴雨,然而越是慌亂情形,他面上的表情越是安之若素。
果然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陣箭矢便破空而來,而那些已然壓住魏廣幾人的刺客則被突然出現的變數亂了陣腳。只見魏延幾人攜帶袖箭起伏而來,倒是與魏廣等人形成里外合擊之勢。
形勢此刻一邊倒的偏向了蕭清朗等人,陣陣絞殺間,就見刺客越發不敵落敗。
“留活口。”許楚緊緊攥著蕭清朗的衣襟,渾身早已大汗淋漓。她知道,此刻開口相求定然會擾了蕭清朗的主意,可是她心中也清楚,既然發現了邀爹爹前去錦州城的州府官員屍體,那也許爹爹也早已落入了那些喪心病狂的惡人手中。
縱然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敢賭,不管賭爹爹是否遇害......
褐色錦袍之下,咬唇倔強的看著蕭清朗的下巴,臉色是掩飾不住的蒼白跟堅決,而一雙向來清亮透徹的眼眸此刻溢滿了哀求跟無助。
蕭清朗明顯能感覺到她微微發抖的身體,還有已經僵直的脊背。胸前的那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裳,竟然讓他生出了幾分疼意。
“留活口!”蕭清朗沒有任何作難表情,右手輕輕撫在許楚後脊之上無聲安慰,也帶著她將呼吸慢慢放平穩。
本是早已有所準備的刺殺漸漸被平息下來,十幾個刺客也紛紛落入暗衛跟王府衛兵之手。魏廣跟魏延得了王爺的命令,為防止刺客自盡,紛紛卸了幾人的下巴跟胳膊雙腿,只求留幾人一口氣在。
就在一行人圍攏刺客之時,卻見蕭明珠也紅著眼帶了府兵趕到,其後緊跟著如今雲州城同知崔護生。天知道他現在多惶恐啊,堂堂靖安王跟明珠郡主在他的轄地遇到刺殺,就算不死,也夠他脫層皮了。偏生當時明珠郡主到府衙調兵時候,神態活脫脫就好似已然出事一般。別說等他反應了,當時正在巡查鹽務的他,差點被嚇的心臟都蹦出來。
“下官來遲了,求王爺責罰。”崔護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絲毫不敢看蕭清朗的表情,就更無從知道他懷裡是何人了。
“無礙,你先派人將四周把守好。”蕭清朗冷淡吩咐,頓了片刻又道,“著人守住亂葬崗,既然那些人能憑空出現而不被發現,怕是此處有地道跟機關,你且讓人密切盯著,莫要讓賊人渾水摸魚趁亂逃走。”
“另外,被炸毀坍塌的客棧,你讓人清理出來,將客棧後院地方騰挪乾淨勿要讓人靠近。”
“是,下官馬上讓人照辦。”崔護生暗中偷偷擦了一把打腦門上流下來的冷汗連連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