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山野嶺之處,尋一把算盤自然不算容易,虧得魏廣一路快馬加鞭找了一間茶肆,連嚇帶吼只叫那茶肆掌柜的心驚膽寒的拿了一把破舊的算盤出來。
“大爺,小的這小本生意,沒什麼好算盤,就這把用了十幾年的勉強還能用。”掌柜的腿腳發軟,就只剩下跪地求饒了。那張臉,欲哭無淚,一點都不敢打馬虎。
魏廣虎目一瞪,伸手將算盤拽到手邊,最後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丟過去,“當是爺買你的了。”
說罷,他已經抓了算盤一躍而起,策馬離開了。
待到蕭清朗拿到算盤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就算這樣,也是魏廣抽的那匹快馬停下就癱軟才爭得的時間。
蕭清朗噼里啪啦的撥弄了一陣算盤,目光在許楚身上絲毫不敢離開。等最後,他乾脆試探著取了算盤上下搖晃兩下再停下來,果然就見許楚眼皮微動,隨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夢裡的院子跟山都已經消失不見,入眼就是灰色帳篷還有陌生簡陋的環境。她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將視線調轉看向蕭清朗,嘶啞著聲音道:“王爺,我懷疑此處是另一處賊窩,且與江大奎一夥有所牽連......”
只是一句話,就好似用盡了她的力氣,引得她一陣乾咳難受。
“許姐姐,趕緊喝口水。”蕭明珠見許楚難受,趕緊道了溫水送過去,“還是三叔想的周到,專門讓人燒了水。”
她無意的一句話,卻又引得許楚多看了蕭清朗幾眼。果然是名傳天下的靖安王,思慮果真周全。而她不知道卻是,她的此番待遇,無論是蕭清朗的貼身守護,還是細心照顧,都是絕無僅有的。就連當今,蕭清朗的親侄子,也不曾有過這番善待。
蕭清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動作頓了頓,才面不改色的說道:“你且暫且休息,這事兒本王先讓人去查探一番。另外,本王已經著令崔護生派人清理芙蓉客棧內外,等你身體好一些,可以親自去驗看......”停了一下,他才復又說道,“或者待本王自附近調了仵作前來。”
他是擔心許楚再受刺激,或是有什麼不適。畢竟誰都知道,許仵作是應錦州州府邀請前去驗屍,可那官員的屍體卻出現在了芙蓉客棧。
也許,許仵作,也就是許楚的爹爹也早已遇害?
“謝王爺體諒,我身體不礙,稍後就可以去驗屍。”許楚咬牙,忍者驟然醒來而引起的不適說道。
事關爹爹,無論是誰查,她都不放心。更何況......她看了一眼蕭清朗,更何況,此事怕是涉及到了權貴,她也擔心會有人徇私舞弊。畢竟這年頭,買通仵作作假的事情時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