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蕭清朗回過神時候,直接躍下埋屍坑,目光陰沉渾身是壓抑不住的擔憂跟氣憤。“這齣埋屍坑年頭已久,誰知土壤之中有沒有屍毒,為著驗屍查案,難道你連性命都不顧了!”
說罷,他直接將許楚手上的手指拽到身前。隨後從袖中取出那柄極為鋒利的短刀,刀鋒微動,許楚手指間甚至來不及感受到疼痛,就已經有血湧出。
“若所有仵作皆如你這般為破案不顧自身安危,那大周可用之仵作該何其少?”蕭清朗低頭,帶著譴責跟憂慮將許楚手指用白帕包裹好,旋即鄭重道,“我知你因為許仵作而心神不安,所謂查案避嫌,若你總無法顧及自身安危,那此案我會另派人來。”
許楚聞言倏地抬頭,二人呼吸交錯,彼此都能清晰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她緊緊咬住下唇,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瞬間褪去。她心中憤然,卻也知道蕭清朗說的是實情。雖然尋常時候仵作驗屍並不說那條例,可若是苛刻些來說,每逢驗屍,有親屬干係或是相干之人,都要迴避案件。
可是她既然決心要查,無論如何艱難,也不會退縮。
蕭清朗嘆息一聲,緩了緩語氣,說道:“若是你能確保自己心智不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左右,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破例......”
掌管天下刑獄之事的靖安王,向來公正廉明,從未對任何人破例過。唯獨對許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同食同車,毫不避諱她仵作身份,甚至親自記錄驗屍單。
若說他真沒有動心,不說旁人,就是現在正縮著脖子做背景的蕭明珠都不相信了。
許楚一怔,顯然沒想到蕭清朗會提這般要求,不過冷靜下來的她,也明白剛剛是自個心急大意了。雖說在初次下埋屍坑時候,她已經查看過泥土,並無腐肉氣息,可所有的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謹慎一些,大抵是沒有錯處的。
她愣愣的點頭應是,隨後任由蕭清朗這位王爺幫她包紮好傷口,繼而又戴上手套。
蕭清朗放開許楚的手之後,就將雙手遮掩在衣袖之下負手而立,只看著許楚繼續找尋。又過半刻鐘,卻見許楚眸光乍亮,面帶喜色的站起身來,而她手中,赫然攥著一根極細的鐵絲......
許楚顧不得解釋許多,匆忙回到拼接好的屍骨旁邊,伸手將那鐵絲仔細往上比劃一番。痕跡果真是毫無相差,也就是所謂的白骨詛咒,其實該是鐵絲將原本就是的白骨連接起來,讓一堆白骨變成如戲法人手中的傀儡或是皮影一般。
這廂她剛要開口,就聽有府兵來稟報,說亂葬崗那邊被挖出了許多洞穴,甚是詭異。
得了消息,蕭清朗揮手讓人退下,目光清明看向仰頭看來的許楚,然後淡淡一笑。
許楚下意識的點點頭,幾人便往客棧後面走去,也就是傳說中屍骨成山的地方。
蕭明珠緊緊閉著嘴巴,生怕許楚給她的那片薑片掉出來,瞧見許姐姐跟自家三叔極有默契的一道往後走去,她不由打個冷顫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