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滅交錯的燈火之下,許楚拿出自己貼身手札,細細描畫著從案發以來的所有細節跟線索。
順子,冬梅,鶴頂紅,李伯......最後,她在手札上寫下蕊娘二字。
可無論怎麼想,她都還是想不通。
要是不是冬梅,那蕊娘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剛開始並未接觸順子,也沒有任何作案時間。就算是後來自己給她行了方便,卻也沒見她下手。
隱約之間,許楚就好像想到了關鍵。且不說蕊娘的機會,就說冬梅,若真是她,那第一次順子服毒自盡時候,她是從哪裡得到的鶴頂紅?
枯樹粼粼,雅致幽深的庭院小路,疏影橫斜。卻不知何時,沾染了點點濕意。月影無蹤,卻而代之的是一陣漸大的秋雨。
許楚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千頭萬緒,可偏生忽略了最重要的那一條......
突然一陣冷風吹入,她不僅打了個哆嗦裹了裹衣裳,繼而抬眼瞧過去。卻見秋露濃重之中,一抹銀色衣裾染著水漬出現,接著就是黑色皂底皮靴。
她的視線往上,就見那格外挺拔的身影,還有自成風流的面容。
他手中宮燈光芒搖曳,其上閒雲野鶴的大家書畫若隱若現,朦朧的光線籠罩,使得他的面容也幽深難以分辨。
許楚就那麼做靠著呆呆看著他,心緒恍惚,卻不知是為了突然出現的他還是為了案子。直到蕭清朗再次關上驗屍房的門,阻斷了外面的風雨跟寒意,她才微微回神。
蕭清朗抖了抖大氅上的雨水,將手中的宮燈放在一側,而後在幽幽燈光之中逶迤而行走到許楚身邊。
“可想到了什麼?”
許楚神情頹然,吐出一口濁氣搖搖頭,“腦子裡一片漿糊。”
蕭清朗從胳膊上拽下一件較小的白狐大氅給她披上,不等她開口,就蹙眉道:“既然一時想不明白,就先別想了,此案延後審理也不是不可。”
他修長的手指利落乾脆的將大氅給許楚綁好,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又說:“從下午到現在,你滴水未進,不如先休息也好好梳理一下案子。”
許楚點點頭,被他一提,她到真覺得肚子餓了。左右還有時間,所以她深深吸一口氣就起身欲要動作。
卻不想,因著一個姿勢太久,雙腳一用力,竟然一個踉蹌就痛的往地上跌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