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就見她取了棉花擦拭傷口處的暗紅,隨後拿了一小塊油紙對著太陽遮住那染了暗紅的棉花團。片刻之後,卻見那暗紅色的棉花團竟然變為了土棕色,極為奇怪。
“要是我沒猜錯,這應該是今天早上發現的死者李大身上的血。”許楚看著眼前的屍體沉思片刻,然後才說道,“這些傷痕跟李大死後剖腹所留的痕跡一致,應該是同一把開山刀所為。”
也就是,兇手在殺死李大之後,並不逃跑或是隱藏,而是又回到了這荒涼的院子裡,挖屍虐屍,待徹底發泄或是激動完後,才不緊不慢的離開。
事到如今,當初此女子到底為何而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除了何鐵栓之外,村里再沒有更有嫌疑的人了。
一是許楚從犯罪心理跟手段分析推論的情況,二則是兇器開山刀。要知道,村里上下農戶縱然會上山打柴,卻都用的是砍刀,而非是不趁手的開山刀。反倒是獵戶,因著常年要進山設置陷阱或是狩獵,所以必備開山刀。
而滿足兩項條件的,唯有何鐵栓一人。
“看這具女屍上的傷痕,積年累月並非一日所為,可到現在施。虐者並未徹底毀掉屍體,說明他心中對死者的恨意還很深。他既然冒著風險多次潛入村里宅院挖屍虐打,就說明他心中早已有了癮。”
一開始許楚推測的是,由於兇手一直沒有機會殺人,或是對村里自小相處的鄉親下不去死手,所以才一味的虐打屍體。可隨著心裡暴虐情緒越發嚴重,他越來越控制不住想要嗜血殺人的欲/望。
而六子的出現,就是一個突破口,徹底喚醒了他深藏心裡的罪惡。
當時六子為控制馬匹落單,最後被他擊殺。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六子發現了他虐屍的情形。二是六子無意中闖入了山中,被銅礦上的人看到,加上六子所駕馬匹價值不菲,而六子身手矯健,所以被人懷疑是官府追查到了,繼而被殺滅口。
想到這裡,她不由回頭看向多遠的里正,起身上前,立於下風口處,隔著幾步開口問道:“敢問里正,前夜時候你可曾聽到有什麼聲響,或是馬匹嘶鳴聲?”
此處距離里正家較近,若是六子跟馬匹遭遇機關,縱然六子被重擊之下無力發聲,那馬匹也該有所動作或是聲響。畢竟,一擊即中的只是六子......
里正仔細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什麼聲響都沒有,別說是馬叫了,就是貓叫狗叫都沒有。”
農家院裡,能養的起牛就已經算是了不起了。誰家肯養費食兒又不能下地勞作的馬啊,所以要是真有馬鳴聲,他一定不會聽錯的。
這般說來,那六子應該是誤闖銅礦所在的山上,才會招惹了殺身之禍。
蕭清朗擰著眉頭,也離開那具屍體行至許楚身側。然而,就在他立好的片刻,許楚卻微微側身躲開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