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逆也好,殺人也罷,成人世界裡的罪惡,為何非要拉上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的孩子?他們不過總角或是垂髻年紀,或許還沒有見過村子之外的世界,沒有看過雜耍,甚至沒有吃過糖葫蘆。可就是這般單純,本該肆意奔跑撒野的年紀,卻因著大人的罪惡跟貪慾成為犧牲品。
隨著勘驗第二具幼童屍體,許楚甚至開始厭惡起自己的本領來。她到底逞什麼能,要不是她驗了六子跟李大的屍體,要不是她發現了銅礦之事,也許這些孩子根本不會死。
若不是她自大,沒有妥善考慮,或許這些孩子還會活著,哪怕是苟延殘喘,至少不會毫無生機的在自己手下任由擺弄。
“性別男,年五歲上下,未燒盡的皮膚上有深可見骨的鞭傷,鎖骨有粉碎後癒合痕跡......死因為活活燒死......”許楚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淌下的眼淚,咬牙繼續道,“性別女,年六歲到十歲之間......皮膚燒毀嚴重,看不出體表傷痕......”
說著,她就從袖中取出驗屍刀,小心將這具女童粘連的雙唇隔開,而後伸手在裡面攪動片刻,眼眸冰冷粹著寒冰狠狠道:“口中有精(和諧)液,疑為死前所為......”
此時旁觀的人俱是面容肅然,再沒又曾經見許楚驗屍時候的噁心跟反胃模樣。那些兇徒當真是畜生不如,這么小的孩子,也當真能下的去手!
不過是一朵未曾長成的小花,若是沒有遇到風雨,此時應該迎著太陽肆意搖曳。
因著有了懷裡,她又起身查看起女童下體來,片刻之後,她直接褪下身上僅有的能抵禦風雪的外衫蓋在其身上,半晌沒有開口說結果。
“先休息一會吧,稍後我讓人將屍體打理好帶回衙門,再讓黃縣令從附近縣衙借調仵作一起勘驗。”蕭清朗上前蹲下身,將身上的大氅披在許楚身上,而後攥住她一直顫抖的雙手,目光關切卻語氣沉痛道,“不是你的錯,那些人終究會罪有因得......”
許楚抬頭,有些淚眼朦朧的看著蕭清朗,良久之後才咬著有些蒼白的下唇,聲音嘶啞道:“下體多發性創傷與撕裂,大腸與小腸部分破裂......肛/門脫落......”
這樣的陳舊性侵犯傷,別說這一世,就連帶著上一世都是前所未聞的。她可以想像,年幼的孩子所經歷的是怎樣的人生晦暗跟荒唐。那段她們沒來時候的日子,對於女童該是何等陰霾。
蕭清朗心裡百感交集,有痛恨也有心疼,直到見許楚無助的掉下眼淚,才將人攏進懷裡,而後垂眸起身抱著昏厥的人離開礦洞。
回到何家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一直昏厥的許楚卻並不安生,眉頭緊蹙,不斷咬著雙唇似有萬般痛楚。
“怎麼樣?”
村裡的赤腳大夫收起診脈的手,蕭清朗就急忙問道,神情頗為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