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朗認真凝視著許楚模樣,見她看過來,才微微移開視線端詳起那枚瓷片來。果然,正如許楚所言,其上有一道血痕。
冬日暖陽帶著幾分明媚著落在幾人身上,寒風自身邊呼嘯而過,卻因著有長廊房屋遮擋並未打在人身上。唯有蕭清朗邁步帶起的清風,還有那微微揚起的衣袂,讓許楚肅然的神情稍稍變動。
她慢慢錯開眼眸,也收斂了滿心悸動,強制自己將全部心思再次投到案子上。
許楚從未被一個人如此多的影響過心緒跟思維,以往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有冷靜跟淡然,就連從未有過朋友都從不在意。她一直都認定了,既然自己要走賤籍仵作之路,那所有的七情六慾也盡可拋棄。也省得為著個什麼男人,讓自己變成滿腹怨言的女子。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有時候心動了卻是自己控制不住的。就像她越來越依賴蕭清朗,也越來越自在與這個男人相處。
剛剛的思路被自己突然升起的心思打亂,使得她只能抿嘴不再言語。不過她也明白,接下來的事兒怕是蕭清朗也能想個明白。
蕭清朗無意在外人面前逗弄許楚,更何況現在他還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讓她接受自己。所以縱然心裡嘆氣,面上也只能是就事論事的說著案子的事兒。
“也就是說,這血跡要麼是兇手留下的,要麼就是知情人留下的。”
前者的話,那除了查開水這一項,還可以查看手上傷痕。而後者的話,也就說明這案件必定有目擊證人或是知道內情之人。
無論如何,這點發現也是這宗案子發生至今的一個好消息。甚至讓黃大山也瞧見了破案光明,於是他笑的就更殷勤了......
“另外,黃大人送來的自章氏口中取出的銅板,頗為怪異。其上除了章氏口中粘液之外,應該還有別的物質,可以防止腐爛而延緩章氏口鼻變化。只是一時之間,我還無法斷定此物是什麼。”
幾人定下的當日行程,黃大山又派了衙役捕快,給了手令,好讓蕭清朗跟許楚在於家方便行事。待到忙活完了,幾人才往廳堂而去吃些飯食。
要真論起來,黃大山讓人準備的飯菜也算精緻,只可惜他在桌上有些聒噪,而且大早晨的上一桌大魚大肉任憑誰恐怕也不會有多好的胃口。所以,許楚也就只跟著蕭清朗喝了一碗清湯,而後起身告辭了。
天色大亮,街道之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鼎沸之聲並未因著冬日的嚴寒而褪去多少。叫賣聲跟小食香味接踵而來,讓許楚的肚子不爭氣的有了響動。
馬車裡唯有倆人,許楚難免覺得臊得慌,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然而蕭清朗卻好像並未察覺她的沒臉,笑著伸手撩開車簾,對趕車的魏廣道:“停車。”
待到馬車緩緩停下,他才對許楚笑道:“我也多年不曾吃過市井小吃,現在想起來還頗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