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張家爹娘一個月之間就搬離了那一處傷心地,聽人說是到南方去找自家兒子了。可到底如何,誰都不知道。
時隔八年之久,就在大傢伙都遺忘了那事兒的時候。小翠卻發現,自家夫人近日居然有了笑臉,還突然喜歡起飲茶來。她雖然愚鈍,卻也知道那茶不是老爺派人送來的。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夫人將藏在佛桌之下的牌位取出燒毀,才明白怕是劉大哥回來了。
其實此事的許多細節小翠也說不明白,只一味說當時自己突然犯困。等許楚問及平日她是否會睡的那般深沉時候,卻得到小翠略帶遲疑的否認。
劉家興......銅板......茶葉,還有小翠的沉睡跟於富貴隱瞞的事情。這其中,定然有所關聯,可卻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被暴打後聲名狼藉不知所蹤的劉家興難道真去了江浙?張家病重的爹娘,又從何處得了消息說自家兒子身在江浙?
帶著這重重疑點,許楚跟蕭清朗離開了廂房,讓於管家帶路前去見一見於富貴這位當事人。這位當時極有可能也出現在現場的人。
於管家告罪一聲就上前弓腰敲門,卻聽得屋裡響起一陣打砸聲,緊接著就是滿含厭惡的短促嘶啞的聲音,“滾,別來煩我!”
於管家嘆息一聲,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求救般看向蕭清朗跟許楚幾人。然而,他等了片刻也不見那幾位鬆口,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敲門好言好語道:“老爺,是衙門的幾位官差來辦案,想要問一問您告狀的事兒......”
許是說到了正事兒,屋裡那個極其不耐煩的人才沒再打砸什麼。在眾人靜默的時候,於管家才甚是憔悴的說道:“我家老爺近來多不見外人,也就偶爾讓人送了酒食進去。所以多有怠慢得罪的,還請幾位海涵。”
“於管家客氣了,你家夫人新喪,又牽扯了官司,你家老爺心情不好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倒是我們打擾了。”
也就幾人寒暄說話的時候,就見緊閉的門扇吱呀一聲自內打開,隨之而來的就是撲鼻的酸臭味道。那味道,只頂的人頭腦發暈,混合著酒氣跟嘔吐物就連許楚也不由皺眉後退了一步。
雖說她見慣了腐屍,也常常聞到腐敗氣息,可那跟眼前的景象是兩碼事兒。她看著眼前鬍子拉碴的男人,雖然體型偏胖,可腳下虛浮無力,雙唇乾涸暗淡,神情憔悴毫無精神。看起來這於富貴當真是不便見外人......
眼下習慣了各種刺鼻味道的許楚都覺得難以忍受於富貴的邋遢,如此就更別提稍有潔癖的蕭清朗了,那臉色簡直就好似是雷雨之前的天氣,陰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