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差爺的話,我在這有一塊菜地,地里挖著個菜窖。昨兒個晚上,我那冤家想吃燉蘿蔔,這不就摸著黑來拿了麼。”說著,她又是一陣嚎啕大哭,悲戚的拍著井口嚎道,“哪知道他一去不回,我原以為他又去哪裡吃酒了,心裡還埋怨著呢。哪裡知道這挨千刀的竟然成了井裡的鬼......”
官差看了井口左右,又詢問了幾個附近的人,都說昨夜未曾聽到什麼響動。於是倆人搖頭說道:“怕是意外,日後你們要將井口處擋上東西,免得再有人失足掉進去......”
蕭清朗聞言,眉頭皺的愈發緊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哭的狼狽的張李氏,而後又瞧了瞧那井口,開口道:“如此輕易的定為意外,二位可否覺得太過草率?”
他一開口,人群頓時寂靜起來,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待到看清亭亭站在那裡,滿身貴氣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你們是何人?”官差不滿有人反駁自己,當下心生不悅。可待到看清楚來人穿著氣質,再有有別於鄉下人的俊朗面容時候,他二人還是克制住脾氣,沒有隨意呼喝。
“路過的,聽聞此處鬧了人命案子,心裡著實好奇,於是就過來了。”蕭清朗說的輕巧,見眾人神色探究的看過來,繼續說道,“我身邊這位,曾幫著黃大山黃縣令破了兩宗奇案的小楚姑娘。”
既然能在安平縣流傳起來,那在並不算遠的三水鎮,也該有說書先生當個傳奇故事講。果不其然,這個名頭一出,那倆官差姿態就好了許多。
這會兒,顯然許楚這個會驗屍會破案的京城貴公子身邊婢女的身份,比蕭清朗一個少東家的身份好用的多。
果不其然,眾人聽到許楚身份,俱都露出了敬畏,當然也有對她會驗屍一事的懷疑。
癱坐在地的張李氏見幾個陌生人開口,當即也不哭了,憤然道:“什麼仵作什麼奇案,我男人失足掉下井去有什麼好查的!昨兒頭黑,多少人都見他鬧著要吃燉蘿蔔的,這事兒難不成還有假!”
說完,她就抹了一把臉,哭天搶地道:“我男人昨日墜井,算上今日明日,如今還能趕在除夕之前下葬。難不成就為著你們一句話,我一家老小都要守著這冤家的過年節?”
話卻是如此,任憑誰家,也沒守著個死人過年的事兒啊。尤其是張李氏家,眼看兒子過了十六要定親了,聽說就打算正月里定事兒呢,這說的都七七八八了。要是讓人知道家裡還存著屍首沒下葬,怕親事兒也得黃了。
村裡有習俗,長輩去世後百天之內完婚不算不孝,要是過了百天,那可就的守孝三年了。
這般一想,大傢伙兒也就對張李氏的態度沒什麼疑惑了。倒是紛紛開口勸說起來蕭清朗跟許楚來,讓他們可莫要為難著新寡,若是破了她家兒子的親,怕是要造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