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許楚清明瞭然的目光盯著,神色不安顫顫巍巍道:“是我學藝不精,初驗出了差池......”
“是學藝不精,還是另有隱瞞,怕並非你一句話就可推脫的。”許楚並不在意錢四兒怨恨的目光,直言道,“張三手上發現蒼朮跟皂角之物,這二者同時出現,唯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仵作驗屍之前所點。加之錢仵作所用釅醋中,夾雜了能遮掩屍體傷痕的茜草,所以大體可以推測錢仵作必然涉案。”
“我......”
許楚眼看著他又要狡辯,搖頭道:“死者死亡時間是昨晚入夜之前,當時他若拼死搶了你的蒼朮跟皂角,那你必然沒有時間重新補上。另外,你工具箱之上定有痕跡。”
話及此處,錢仵作臉色大變,伸手就想將自己的工具箱拽到身邊。然而一直盯著他的兩位官差,比他動作更快,上前一步就直接將那工具箱打開。
果不其然,箱子一側還有帶血的抓痕。許楚上前以鑷子翻找,尋常仵作應該放置在第一層的蒼朮跟皂角,的確沒有蹤影。
“那是我前兩日不小心抓下的痕跡,如今血跡都幹了,你又怎麼能說那就是張三所留?”錢仵作聲音焦急,帶著些許嘶啞極力爭辯。
許楚卻並不為所動,將第一層匣子取下,而後在裡面仔細翻找起來。果然,在第一層跟第二層之間竟真找出了一小塊斷裂的指甲,那指甲上還帶著些血絲。
“難道你要說,這塊指甲也是你的?”
錢仵作眼看著許楚將那指甲完美的比在了張三手上,頓時抖動如篩的跪坐在了地上。
“差爺,姑娘,這衣帶子是不是張三的?”這廂錢仵作無法百般抵賴了,那邊就有鄉鄰勾著一條衣帶過來。那濕漉漉的衣帶,卻並未徹底鬆開,還松松垮垮的綁著個活扣,而粗細不過正巧能綁住一雙手。
許楚眼底微光暗動,幾步走到張李氏跟前將那衣帶向前一推問道:“張李氏,你可認得這衣帶?”
張李氏兩眼一翻,幾乎在許楚靠近的瞬間就嚎啕道:“就是我家男人的衣帶......”
哭嚎了幾聲,她就滿臉憤恨的衝著錢仵作撲上去,又打又撓的,不過片刻就將錢仵作抓了滿臉見血。而旁邊鄉鄰,縱然是有拉拽的,卻也沒護著錢仵作的,畢竟作為殺人兇手,他們沒唾棄就是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