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慶幸當日沒被夫人挑著前去伺候,又或者慶幸自個當初沒被夫人選中近身伺候。雖說她們當初也嫉妒過珠兒,覺得她不過瞎貓碰見死耗子,在夫人被桃紅那丫頭背叛之後突然冒頭讓夫人賞識了。也曾有人在夫人跟前挑唆,卻沒能得償所願,甚至還被夫人斥責一番。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個粗糙難堪舉止粗俗的珠兒,不僅跟嘗跟夫人同食同住還被夫人額外高看一眼,常會為她置辦行頭賞些金貴的玩意兒。
可現在瞧起來,當真是福兮禍所依,誰能成想那珠兒沒福氣啊。要是她沒被夫人看重,破例調到身邊伺候,怕現在也得活的好端端的呢。
當然,這些事兒跟想法,都是她們私下裡琢磨出來的,誰也不敢拿到人前來討論。所以現在甭管她們怎麼唏噓,都只是心裡想著而已。
蕭清朗跟許楚翻閱了一下劉管家遞過來的人名冊子,要說劉家連帶著小廝丫鬟跟粗使婆子,粗粗看下來也有三十幾人。若是一一問話,著實有些繁瑣。好在張有為帶了幾個官差前來,倒是可以讓倆人鬆口氣。
不過劉甄氏院子裡的下人,還有馬車車夫等人,還是需蕭清朗跟許楚親自過問的。
在問話之前,蕭清朗跟許楚二人相互交換著看了一下珠兒的賣身契。無論是官府的大紅印,還是來歷跟路引子,都清楚明白的記錄在冊,賣身契也沒什麼可疑之處。
“這珠兒是被發賣的官奴?”蕭清朗開口問道。
劉管家見他問話,趕忙上前答道:“的確是,之前她是伺候在前任縣丞家的。只是後來前任縣丞大人因罪入獄,家中妻女被流放到了嶺南之地,而家裡幾個丫鬟則充為官奴發賣。”
“因著是官奴,價格便宜且來路正,所以老爺就吩咐我買下了兩名侍女。一個是成了逃奴的桃紅,還有一個就是現在伺候在夫人跟前的珠兒了。”劉管家見這位公子挑眉,趕緊擦了擦冷汗補充一番。
蕭清朗點點頭,不置可否,繼續看向手上冊子跟賣身契。良久,他將東西放置在茶几上,以手指輕敲。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數下,冷冷的帶著些許審視意味,就好像敲在了一干人心上。尤其是那幾個各懷心思的下人,此時更是不敢動彈一下,唯恐給自個招惹麻煩,讓貴人盯上。
“你們在服侍夫人時候,可有沒有察覺有何異常?”
幾個人齊齊搖頭,還是年紀最長的那個婆子開口道:“夫人和善,一貫體恤下人,出事之前夫人跟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要是硬說異常,就是夫人連著好幾日都會去池塘餵魚。有一日夫人餵魚時候,不小心把頭上的髮簪掉進了池塘里,奴婢說讓管家尋個小廝下水撈上來。夫人卻說左右池子裡淤泥也多了,水都有些渾濁了,索性讓奴婢去尋兩個熟知水性的人前來,然後下水撈一下髮簪,再把池塘清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