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案發的伊始也並非是為了劫財,否則死者身上的衣服穿戴如何不值些銀子。退一步而言,就算兇手擔心那衣服鞋子難以出手會惹麻煩,那為何還留下死者手上的金戒、鐲子跟玉石紐扣還有鑲嵌在鞋子上的珍珠等物?”
“以此為前提,我們需要繼續查證的就是,兇手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死者的屍體砍去頭顱藏匿在車上,而且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換上了劉甄氏的衣著。假死遁逃,對劉甄氏來說有什麼意義?”
若是說有劉甄氏意欲尋姘頭私奔,且早已藏匿了財物將罪名推到桃紅身上,那為何一點風聲跟痕跡都沒有?劉甄氏是孤兒,所以不存在回娘家時候接觸到外男,繼而生了有悖道德的情感一說。而在劉家,她也從不輕易見外男,多是同官家或是商家夫人小聚。出府時候,也都是車接車送,並有人在身邊伺候著。
如此條件之下,她還真沒法懷疑劉甄氏有外心。
撇過這個疑點,她繼續說道:“如今已經查證的,那日馬車行程應該是,前一日送劉文貴在城郊莊子上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回府接了劉甄氏跟珠兒,半路遭劫。而後車夫被打昏,拉車的老馬拉著昏死的車夫跟一具無頭女屍回了劉家。”
許楚將自車夫那裡得來的消息娓娓道來,而後停頓片刻道,“我查看過車夫的傷口,的確極重,若不是下手之人有了偏差,怕是也會要了他半條性命。”
言下之意,她並不認為車夫撒謊了。更何況,當時在自己跟蕭清朗二人的注視之下,車夫雖然言語拘謹,神態緊張,但卻並沒有撒謊的痕跡跟表情。
“那桃紅的屍身是怎麼上的馬車?又是在哪被砍的頭顱?劉甄氏跟珠兒是被人擄走了,還是另有落腳的地方?往寺廟的路上,應該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要是劉甄氏下車就不怕被人發現嗎?”蕭明珠越聽越覺得雲裡霧裡,就好像有一堆疑團遮蔽著雙眼,讓她猜不到又滿心好奇。
許楚並沒有急著回答,畢竟就算她已經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也猜到了案件始末。可在拿到解開謎團的證據之前,這一切不過也僅僅是她的揣測罷了。
張有為本來也想要問這些問題,哪知道還沒開口,就被楚姑娘跟周公子帶回來的女孩連珠炮似的問了個遍。於是,他只能不悅的悄然閉上嘴巴。
就算他不喜歡奉承跟看人眼色行事,卻也明白,大概楚姑娘對這位性子跳脫的姑娘極為看重。他不願看到牝雞司晨的景象,卻也知道,如今此案還要依靠楚姑娘幫忙,遂就算心裡嫌棄,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麼難聽話。
“所以關鍵之處,還在於城郊莊子上。”蕭清朗見許楚說完,才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另外,不知張大人可將劉家生意上的帳目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