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雲愕然一瞬,似是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話,以至於將到嘴邊的說辭不得不被吞咽下去。他本以為,來到官府之後,必然會受到大人斥責,言說他家中母親出事卻還不歸家,卻不想到來之後竟然絲毫沒有受到責問。
他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一進縣城就聽說父親攜了珠兒的屍體來衙門討要說法,當下心急萬分不敢耽誤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回家。”
蕭清朗點點頭,目光掃過劉青雲看似淡定帶笑的面龐之上,見許楚也在打量著他,好似眼底還有些欣賞意味,不由眉頭一皺。片刻後,他鬆開眉梢,淡淡道:“我見劉少爺穿著整齊,一雙棉靴潔淨不沾塵埃,還以為你是先回家換洗過才來的。”
他說著這話,就看向了張有為,說道:“大人治下有如此儀表的俊秀,當真是極好。”
他的話不喜不怒,但卻莫名的讓劉青雲打了個冷顫。幾乎是一瞬間,劉青雲就察覺出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了變化,他強自冷笑道:“不知公子何意,我雖是商戶出身,卻也熟讀聖賢書,自然知道見人該衣冠整潔。”
蕭清朗冷冷看著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只淡淡道:“你莫要氣急敗壞,剛剛你所言你日夜兼程不敢停歇的趕路,事關家人性命之事,哪敢耽擱一瞬?可你不僅衣冠乾淨毫無塵土褶皺,就連鞋子都乾乾淨淨,難道你得知父親到衙門喧囂,還會尋個地方換身衣服鞋襪?”
他見劉青雲還有意反駁,冷曬道:“既然你還要強詞奪理,那不弱讓大人前去你的馬車尋找,看看是否有行禮或是衣物?”
劉青雲面色發白,又恐又懼的怒喝道:“當真是不知所謂。”言罷,他看向張有為,拱手道,“大人,此人是何來歷,難不成是想要往草民頭上扣上弒母的罪名不成?還是大人要欺我家只是一介商戶?草民雖然不才,可在生意場上也跟朝中幾位大人有所交情,若大人非要冤枉於我,那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張有為卻並不為他的威脅所嚇,只當沒聽到他的話,直接吩咐身後官差道:“去將劉公子乘坐的馬車趕入後衙暫歇,讓人好生伺候著劉公子的馬匹。讓廚房做些麵條送去,也讓車夫好生休息一下,莫要因著長途跋涉而損了身體。”
他的話明擺著是對劉青雲有所懷疑,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位劉少爺卻是有所不妥。然而何處不妥,他們卻說不上來。
劉青雲見狀赫然起身,面色難看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草民就此告辭。至於案子的事情,大人自便就是。”
然而還未等他拂袖,蕭清朗一揮手讓魏廣上前,只見魏廣並未用力,只笑道:“我家公子聽聞劉少爺是鬱南縣難得的青年才俊,甚是仰慕,還請劉少爺給了臉面容我家公子請教幾句。”
要說魏廣,曾經也是堂堂的冰塊臉,冰窟窿一個。然而隨著跟在自家王爺身邊,越發接觸許楚,那原本的人設就越發崩壞的沒了邊際。像這種似笑非笑,藉機發作的事兒,好似做的越來越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