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如此毛手毛腳的,摔傷了可如何是好?可摔傷了,有沒有哪裡痛?”窗外傳來花無病焦急關切的聲音,急切帶著些許驚恐之後的心有餘悸意味。
“你凶我幹嘛。我還不是因為看不到你了,擔心你才會踩空掉下來的!”大概也是真的收到了驚嚇,讓蕭明珠很是委屈。她含著淚,耿著脖子瞅著花無病,哽咽道,“我都要被嚇死了,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破相了......”
花無病向來最怕她掉眼淚,如今一見,心都軟了如何還能再說些教導的話。他將人半扶在懷裡,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小意溫柔的哄道:“別怕別怕,就算是破了相也比旁人好看......”
“比誰好看?你除了我,還看哪個女人了?”蕭明珠被安撫了一番,心裡漸漸穩定下來。聽花無病說起旁人來,她不由得再次委屈起來,直接撇著嘴有些無理取鬧的質問起來。
畢竟是自小一同長大的,或者可以說她是跟在他身後長大的,他自然知道這天不怕地不要怕的小丫頭,這次真的被驚嚇到了。所以,就算她無理取鬧,他也只管小聲陪著。
一番安慰,總歸讓她恢復了少許力氣,可站起來一看到離自己不遠處黑洞洞深不見底的懸崖,她就再次心驚肉跳起來,“還以為自己會滾下山崖呢......以後再也見不到爹娘,見不到楚姐姐跟你了......”
馬車外,寒風冷冽而過,侍衛嚴陣以待。只留下低低抽泣的蕭明珠跟細心守護著的花無病。而馬車之內,站起身後幾乎相擁的二人突然感到空間好似很是狹小。
腳下凌亂散落的公文跟被茶水浸濕的鞋襪衣擺,無不彰顯著剛剛蕭清朗動作的急切。也讓許楚再次聽到那熟悉且有力的心跳,既有他的,也有自己的。
一瞬間,仿佛冰寒消退,萬物萌生,讓她整個人都恍惚起來。她呆滯的看著眼前俊俏的容顏,稜角分明,目光幽深。不含笑意的他,總有種驚心動魄的凌厲,就如同他不常出鞘的短劍帶著攝人的寒意。
馬車之上的琉璃燈隨著山風不斷搖曳,將二人的身影印照在車廂之上,宛如一雙親密無間耳鬢廝磨的愛人。直到那車頂上掛著的銀鈴相撞發出清脆響聲,才打破了滿車的死寂,也讓許楚驟然回神。
此時,外面依稀還能聽到蕭明珠的抱怨聲跟花無病的求饒聲。也能聽到魏廣車馬而來,恭敬焦急的詢問聲:“公子,可是要楚大娘過來看看?”
琉璃燈忽明忽暗,而馬車內的燭火早已因為驟然湧入的寒風熄滅。窗外是朦朧不清的月光,再有便是遠遠亮著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