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朗冷眼看著金福,察覺到他看過來的仇恨目光,當即皺眉將許楚拉到身旁護好。若是他沒看錯,金福眼裡的瘋狂未歇,換而言之就是他對自己的殘忍十分認同。
殺人,對於他來說,似乎已經成了自我取悅,尋找自我價值的途徑。也正如蕭清朗最初猜測的那般,他殺人殺上癮了。
一旁的侍衛將手中卷宗遞給蕭清朗,而蕭清朗打開後則微微側向許楚的方向,借著宮燈,二人掃過冊子上面所記載的信息。
“這金福……”許楚嘆口氣,卻不知該嘆息什麼。
好端端的金福,卻成了莜娘一家報復的棋子。就連當初那嫁給他的女子,心底里也未曾真的想與他白頭。說到底,不過是拿自己做賭注,想要報仇罷了。
如此慘烈的結局,說到底不過因為金漫山的一己私慾。
“周公子,你可否能告訴本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身邊有官差可用,使得宋德容的底氣也足了許多。他肅聲問道,“這三具屍體,與山莊內發生的命案有何關聯?若真是金福為那女屍報仇而殺人,那他只要殺死金漫山便是,又為何殺了紅妝樓的謝娘跟玉娘,還殺害了張老闆於老闆二人?更何況,他還強留我等無辜之人,又有何用?”
蕭清朗看宋德容皺眉不解,不由搖頭道:“在他,亦或者莜娘眼裡,兩位大人,包括大人身邊的女眷,都是仇人。”
“既然大人要聽,那在下便仔細從頭說一遍。金福,金管家也好生聽一聽,在下說的可有虛假不妥之處。”蕭清朗抖了抖衣袍,將卷宗收起,轉頭向許楚問道,“小楚,你且說說這四具屍體死亡順序該是如何的?”
“按著傷痕情況來看,年紀最小的少年最先受虐而死,所以鞣化程度最好。接著是那名男子,因為身上有腐敗現象,耳中有蛆蟲啃食傷痕,應該是死後移屍到此處。最後是那名自縊的女子,應該晚於二人半年才死亡的。”
蕭清朗點點頭,繼續說道:“之前大人吩咐我查探此事,我就讓人守在山路處,一旦路通立刻打聽十二年前的一樁舊案子。也是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賤籍夫婦大鬧紅妝樓一事兒,當時紅妝樓謝娘為了證明清白,甚至親自帶了那對夫婦到衙門報案,說紅妝樓中學藝的徒弟失蹤。”
“而後,那對夫婦也莫名其妙的銷聲匿跡了。那件事,也像是煙消雲散一般。”
“可實際上,卻是謝娘為了紅妝樓起死回生,又想要獨占紅妝樓,而讓金漫山金老闆放手,曾與金老闆許過一個約定。要是我猜想的沒錯,那個約定應該是她們借收徒為名,為金老闆尋找少年以供玩樂吧。”蕭清朗冷聲道,“我想當時那對夫婦中的男子,應該曾來過山莊,只可惜被金老闆與金管家逼入山崖。而後他的未亡人也尋到了山莊,可惜一個婦道人家無處尋找,只能借了一手好繡活在山莊棲身。時間久了,她發現了金老闆的隱秘,也發現了紅妝樓跟金老闆之前的貓膩。只是,她卻無力抗衡,一個一無所有的婦人,為報仇只能處心積慮,甚至不惜嫁給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