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的好處許楚自是親身體會過的,並不像一般止血藥粉一樣,塗抹上後還要包起來。只需要薄薄的塗抹一層,便能生肌。
她向宋夫人借了一盆溫水,小心為他擦拭過傷口後,用手指沾上些許晶瑩剔透的藥膏緩緩在他下顎滑動。
乾淨纖細的手指緩緩在白皙緊繃的下顎上滑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是多了幾分旖旎跟曖昧。不過相較於宋夫人的淡定,宋德容倒是滿意的很。
在他看來,許楚無論再神神叨叨的有些本事,那說到底也是個小小的仵作或者是個婢女。甭管是哪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別說她長相併非多出眾難得的,就算是有天仙似的美貌,那天天跟屍體打交道,也難尋良人。
可蕭清朗呢,有財有貌,出身富足之家。且啟山書店既然能在京城站穩腳跟,更隱隱有追趕麓山書院的名聲,就足見它背後定然有人撐腰。
或許是花公子,甚至可能是花相爺。
無論是哪一條來說,他也算是有些臉面的人。可偏偏對身邊的楚娘上了心,也不知該不該說他是色令智昏。
不過倘若他當真明德惟馨握瑾懷瑜,那才讓人不敢用呢。
宋德容越想越深,念起他給自個出的主意,讓自己將蓮花山莊作為籌碼控制到自己手中,甚至隱隱透露出他也有意借自己日後的官途一飛沖天的意思。他就越發滿意起來。
先前他們去驗看屍體的時候,自己已經安排了心腹去蓮花山莊了。要是運作得當,在容公怪罪下來之前,他就能讓一切變數盡在控制之中。
待到許楚將藥膏收起,蕭清朗才歉意的對宋德容拱手說道:“今日意外見到了大小姐,卻不想惹了誤會,是周某造次了!”
宋德容倒是一臉無所謂,擺手道:“這哪能怪你啊,馨兒鬧病也並非一兩日了,闔府上下都清楚。”
且不說宋德容與蕭清朗二人如何客套寒暄,彼此奉承。只說宋夫人這邊,就將許楚照顧的十分妥當,她看許楚總像是小輩一般,耐心而又溫柔。
席間,宋德容難免問起案子的事兒。得知蕭清朗去見過宋老太爺跟老夫人了,他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卻並未發作,而是試探著問了幾句。
蕭清朗無視他話中的試探,只中規中矩安慰幾句,既沒有提宋老太爺的處境,也沒有在意宋老夫人被輕慢之事。這倒是讓宋德容暗暗鬆了一口氣,於是接下來的言語就帶了幾分真摯。
他果然沒看錯,這周雲朗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可商人出身註定他的圓滑世故。甭看他氣質矜貴,可是只要不跟自個對著幹,那還是可以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