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作案手法粗暴簡單,一眼明了,甚至沒有多少遮掩。可偏生,每一次都一擊即中。”這也太過奇怪了。
不說錢有兩跟宋成倆人的殺害過程如何順利,且又怎會讓人毫無防備,並且沒有下人發現。就只說柴老魚在魚里下藥,而後那條劇毒無比的魚被頓成鮮美的魚湯,可偏生誰都不曾喝一口,唯獨宋德清的二女兒自己獨喝了。
撇開別的不談,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歡魚湯的味道,那廚娘呢?一般大戶人家的廚娘,為保住活計,多會在菜品上桌之前,先舀出一點品味。可偏生,宋德清家的廚娘卻絲毫無事。
想到這裡,她就繼續翻看起官府問案時候,所有證人的證詞。在宋家廚娘王大娘畫押過的證詞中,她尋到了緣由。
原來宋德清的妻子得了風寒,時常會口乾舌燥,所以常會折騰著她半夜去熬薑糖水。恰好有一天,她送糖水離開正院時候,碰上了端著冷水進屋的宋德清。倆人相撞後,那一盆子冰冷刺骨的冰水直接從她頭上灌下。回去後,她就得了風寒。
只是年節時候,正是府上最忙,也是最能得了賞銀的時候。所以王大娘求著管事兒許久,就未曾歇下。左右宋家幾人也吃慣了她做的飯菜,只要她不品嘗,又不靠近主家身邊,多是不會傳染的。
就這樣,她才堪堪躲過的一劫。
許楚看著她的證詞,尤其是最後那句連連說起的幸虧,足以見得她是如何後怕的。甚至可以說,她絕對是因禍得福。
此時蕭明珠也緩過了勁兒,幾乎貼在她身上探頭跟著看卷宗,咋舌道:“真是咄咄怪事,就為這幾句嘲諷的話,還有一次剋扣工錢,還有一個小小莊子上的查帳,就能引來一場殺身之禍?”
說到底,這也就是口舌之爭跟偷奸耍滑罷了。往輕的說,就是吃點虧,為著生計麼,也避免不了。就像蕭明珠隱藏身份幫忙打聽消息,也常會被擠兌幾句。往重的說,最多也是被斥責一番,或者是趕出莊子,也不至於殺人吧。
蕭清朗抬頭看了二人一眼,最後忽略蕭明珠的連連驚嘆,看向許楚忽而開口說道:“既然兇手的年齡身份跟閱歷都沒有相似之處,那小楚不妨再看看他們的家人跟親朋好友?”
許楚有些錯愕的抬頭,定定與蕭清朗對視一眼後,見他目光未動,心裡一怔,當即垂頭繼續查看起來。片刻後,她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神色略微驚喜道:“不,不對,他們三人也並非全然沒有相似之處。”
此時倆人相距極近,所以蕭清朗清楚的看到她眼眸中瞬間迸發的亮光。不知為何,他愣了一下,才溫潤清淺的問道:“小楚發現了什麼?”
那聲音,低沉輕柔,婉轉纏綿,讓許楚不自覺地後脊樑都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