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就是她善於揣摩人心。所以才會善於賣酒,而並非對酒水頗為精通。
吃完飯後,幾人並不急著回去。蕭明珠是纏著許楚幫她解惑,於是,在她的追問下,一個複雜曲折的故事緩緩展開。
而蕭清朗則斜倚在欄杆之上遠眺,靜默沉思的人,時不時的被明珠驚呼跟抽氣聲擾了思緒。可是,相比於咋咋呼呼的明珠,一直安泰坦然的許楚,總能緊緊牽制住他的視線。
“這這這……三叔寫話本子都不敢這麼編吧。”聽到許楚推測出的結論,蕭明珠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光說偷龍轉鳳李代桃僵金蟬脫殼,這都是輕的了。瞞天過海,估計都無法代表這事兒的匪夷所思。
“如今這些大多都是猜測,而真相只有今晚才能揭曉。”
許楚抬頭,恰對上蕭清朗的冷清雙眸。突然之間,她心裡的悲涼也緩緩淡了起來。
第一次,許楚恍然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好像,自從跟隨他一路行來,自己的心也慢慢的活了一般。她再也不是個驗屍破案的機器了,甚至不再為了生計的困擾而在乎賞銀了。她驗屍也好,查案也罷,終於開始順遂本心,甚至會生了憐憫跟同情之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前世初入社會時候,她滿腔熱血想要為民請命,想要匡扶正義驅逐邪惡。
有多久,她都不曾體會到如今的心境了?就如同波瀾不驚的死水,突然開始泛起了漣漪。她清楚,自己漸生的這份漣漪跟熱誠,並非因為與蕭清朗傾心相許而生的柔情。而是,一份幾乎連她自己都快遺忘的情感。
也正是如此,她感激與蕭清朗跟蕭明珠二人的親近,感動於二人從未對自己另眼看待,更慶幸與自己竟然還能尋到一個亦師亦友的愛人。
天色漸晚,沉沉的暮色之中,雨歇後的錦州城再度熱鬧起來。元宵佳節,州城歡慶三日,每夜到丑時才會關閉城門。
而在蕭清朗的運作之下,一直到華燈初上時候,宋德容才滿身疲倦風塵僕僕的從城外趕回。可還未等他回到府上,就在半路碰上了蕭清朗的馬車。
“大人可是要回府上去?”蕭清朗對外人慣是一副溫和神情,雖然不帶肅然冷意,卻也未必有幾分真切。
此時,他早已換做一身天青色綾羅織就的錦衣,在燈火之下顯得格外俊秀飄逸,倒是應了外人那句風流倜儻之說。
宋德容本還皺著眉頭,可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他臉色稍稍好了一些。許是想到了剛剛收到的容公信函上提到的花無病之事,他乾脆吩咐車夫將馬車停到路邊敘話。
待馬車停穩之後,他才撩開惟裳溫和問道:“周公子這是要去往何處?”